沈子菱虽震惊,可当下困境让她迅速冷静。
她对秦文琮点点头:“有把握,叔您别看我年龄大,我八岁就开始在医馆帮爷爷扎针,手可稳着呢。”
秦文琮点头,带着她往里走:“跟我进来。”
沈子菱深吸一口气,跟着秦文琮走进房间,脑子却在迅速思考。
秦文琮和顾眉头上的文字,同时出现,绝非巧合。
那些密集的文字像是顾眉的心声,却又没那么繁复。
沈子菱有了一个猜测,为了证实猜测,她往前一个趔趄。
秦文琮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单薄的肩。
这肩单薄,抓在手里有明显的颤栗感,他蹙眉:“不用怕。”
沈子菱确实害怕,毕竟顾眉头顶的文字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这种神秘的力量,不惧是不可能的。
她低低地道了声谢谢,再看顾眉时,对方头顶果然再次出现两段文字。
绿茶女炮灰沈子菱,在原著中展示中医术,成功留在秦家。如果不是给秦臻下迷药,手段龌龊,不会被秦文琮赶出去。
秦文琮过分理性,没有情感,是书中会早死的工具人。
……
文字消失。
沈子菱努力镇静,将信息内容消化。
她卖惨?她是真的惨。
她目前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自保和生存。
目前来看,只有在接触秦文琮的物件儿,或与他身体接触,才能看见顾眉头顶的剧透文字。
根据文字剧透,无论是靠秦文琮还是秦老都不会长久。
当下也顾不了太长远的事,先保住落脚处才是最要紧的。
黎医生见沈子菱镇静下来,帮助床上昏昏沉沉的老人侧过身去。
他用手指在老人腰背处点了点,问:“小丫头,你知道腰部三穴,是哪三穴吗?”
沈子菱胆怯地看了一眼正愤怒的秦臻,仿佛被他的眼神吓到,往秦文琮身后躲了躲。
秦文琮声音冷厉:“我说过,不用怕。”
她这才战战兢兢走出来,看向黎医生,目光突然坚定:“阿是穴、腰四夹脊穴、腰部正中穴。”
黎医生点点头,思考了片刻后,坐在了床沿上。
他把腿伸出来:“子菱啊,黎伯伯我这个腿最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帮黎伯伯看看?”
沈子菱知道黎医生这是在考她,毕竟谁也不敢拿秦老的身体开玩笑。
沈子菱必须拿下帮秦老爷子针灸理疗的工作,如此,短时间内她不会再被赶走,起码不用担心露宿街头。
沈子菱从斜跨包里取处针灸小包,蹲下后,卷起黎医生的裤腿,用手指摁压黎医生的大杼穴。
摁压穴位时,黎医生有明显的压痛感,而其它地方则没有。
她取针以火消毒,在双侧大杼穴扎针,而后起身:“黎医生,您走两步试试看。”
黎医生站起身走了走,腿部的不适感果然没了。
他连忙惊喜道:“子菱,详细讲讲,这是什么原理?”
沈子菱解释说:“你的膝骨关节炎症在骨,大杼穴施八会穴之一。骨会大杼,可疗骨症,所以有效果。”
黎医生立刻便道:“子菱啊,那就麻烦你给老首长施针,我在旁看看。”
“好的。”
沈子菱正要上手,秦臻再度出面阻止:“黎医生,我爷爷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不合适吧?”
顾眉也附和说:“是啊黎医生,这太冒险了。这种事,应该交给专业的,我可以出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我刚才说过了,这不是有钱能解决的事儿。”黎医生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立刻担保说:“理疗针灸技艺经验更重要,我虽有涉猎,但这方面不如子菱。放心吧,我已经替老首长试过了,子菱这个理疗护工,非常合格!”
秦臻还想再出言阻止,却被秦文琮打断:“让她试试。”
秦老此时还糊涂着,嘴里也跟着念念有词:“试试,试试,嘿嘿……”
沈子菱走到老人跟前,先用指腹摁压老人的太冲穴,这一记指压下去,老人明显吃疼。
她紧而一针,秦老又发出“哎呦”一声,竟条件反射自个儿坐了起来。
警卫员小吴都看愣了,扎针而已,咋就这么神奇?
六婶站在门口看见,也大呼神奇:“这刚才老首长还躺着坐不起来呢,这就好了?”
沈子菱赶紧扶着老人躺下,解释说:“这只是刺激穴位后的即刻反应,不算真的好,还是要多躺,多休息,慢慢调养。”
六婶咂舌:“子菱,婶儿这腰也疼,下来你也给婶儿看看。”
秦文琮脸上看不见什么情绪变化,等老人睡下,才低声说:“都出去吧。”
退出房间,秦臻心里头堵得慌,立刻讽刺说:“沈子菱,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虚荣呢?为了在黎医生跟前转表现,拿老爷子肉靶子。”
沈子菱那双莹润的水眸写满了无辜:“秦臻,行医救人,怎么能叫虚荣?林阿姨瘫痪,也是我给她扎针一年,她才能成功坐起来。你赶我走我认了,如今我能凭自己本事,留在这里,没有露宿街头,你怎么还咄咄逼人?”
这话里充满了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要哭出来。
黎医生虽不知道前因,但也猜出个大概。
他一向惜才,立刻出声打断说:“子菱啊,你有这本事,去哪儿都不会露宿街头。若秦家不愿意接纳你,你来找我。”
黎医生和秦老十几年的交情,如今秦老糊涂了,他作为老友,也不能容忍这么个好苗子被毁了。
“好了。”秦文琮出言打断,对沈子菱说:“安心住下,为老爷子针灸理疗,我会另外付给你工资。”
沈子菱没想到秦文琮会这么大方,当然她也不会气。
六婶去给大家做晚饭,黎医生医院还有事,先行离开。
秦文琮看了眼秦臻和顾眉,淡淡道:“你还有事,不留你吃饭了。”
秦臻自小害怕秦文琮,刚才因为不想在顾眉跟前丢脸,这才硬着头皮多说了几句。
此刻秦文琮下逐令,他下意识想拉着顾眉离开,女孩却掐了一把他的虎口。
秦臻吃痛,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鼓足勇气道:“小叔,这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吃了再走吧。”
秦文琮目光阴沉下来,语气冷得像冰棱子:“怎么?听不懂人话?”
秦臻被他目光吓得一个哆嗦:“小叔,你对我是不是有误会?我——”
他话没说完,被秦文琮打断:“听不出来,我在让你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