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毕竟是一个富家千金,也是读过书的,她什么都知道。
丈夫的不管不问,甚至回家的次数都很少。
带着这个丈夫年轻时候在外乱搞留下来的孩子,孩子还不认可自己。
明明是被捧为掌上明珠的她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父母也什么都不说。
因为他们来到这里后靠着刘季的身份也再次生活颇有起色。
无论是孝道还是为妻之道,她都做到了自己认为的该做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的逆来顺受让她早已麻木。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关切无疑是让她那满是创伤的内心犹如久旱逢甘露一般。
王琼听到这话,也不再动手。
冷哼一声转身回去。
‘唉,打轻了。’
内心叹了口气,看向因为害怕躲在了吕雉后面的刘开。
之前的所有毕竟只是历史的道听途说。
如今亲眼看到这一切,这吕雉亲身遭受的一切。
更是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叫吕雉?”
“公子怎会知道妾身名讳?”
“那看来没错了,你还没孩子吧?”嬴稷点头。
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
“没错。”
吕雉低下了头。
她有些美貌,不过并不多。
比起那些青楼内的很多女子都是不如。
嫁过来后因为经常干各种体力活生活上的不好很快更是变得犹如一位村姑一般。
七年来和相公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都不多。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她也想过自己怀孕是否刘季对她的态度会好一些。
可这些年甚至省钱吃过不少药都没效果。
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颇为羞耻的事情。
不过这对嬴稷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
“那就好,和刘季和离吧。”
十分坚定甚至是有些愤怒的说道。
刘邦未来哪怕坐到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哪怕他开创了大汉。
如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只会一辈子都是一位抛妻弃子,不顾家只顾着自己享乐的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
吕雉的贤惠,哪怕是嫁给一个普通的农夫,生活也绝对比嫁给他这个亭长要好得多。
虽然吕雉如今已经二十七。
可只要没有孩子,在大秦都可以改嫁。
“啊?公子!这!”
吕雉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生活的波折,直到二十岁她才嫁出去,当时虽然知道刘季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就想着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是一个亭长。
自己好好做一个妻子。
这么多年生活不好,也从没想过和离的事情。
她清楚自己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摇头否认。
“公子,这…这是妾身的一些家事,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多谢公子关心。”
“那行,你自己考虑吧。”
“王琼,上马,走了,哦对了,本公子乃是大秦九公子嬴稷,你这小孩要是想和你爹告状,尽管告。”
一只手拉着王琼便强行将气的不行的王琼拉上马。
背过身挥了挥手,轻笑一声,骑着白马离去。
“你拦着我干什么?让我再揍那个混小子一顿啊!”
“还有,为什么还不让他们分开了算了,那个狗男人。”
眼看王琼情绪激动,正义感爆棚的样子,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忍不住伸出手像是撸猫一样抚平了她翘起来的头发。
“别人不想,你还能让人家强行分别吗?那你这个成什么了?强拆别人婚姻?”
嬴稷摇头,他也是实在是气到了这才说了一声。
如此贤惠女子最后竟然背了一个千古毒后的名头。
气不过才提了一句罢了。
又道:“再者,你也没对那个小孩子真的下手,下不去手吧,不然你这么厉害,一脚就给他踹死了。”
“这倒是。”
双手环抱。
不知道是被摸舒服了,还是被话里夸自己厉害给爽到了。
王琼双手环抱。
模样很是得意。
迎着落日。
好似某些现代偶像剧内的情节一般。
这一幕落在吕雉眼中。
那死寂许久的心似乎因为这一幕有了些许撬动。
那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却如此的幸福,原来爱是可以如此幸福的。
她二十岁的时候呢?过过几天幸福日子,后面腻了便逐渐被冷落。
如今二十七,自己的模样便和三四十岁的村妇无异。
“或许,真的和离了也不错?”
脑海中冒出了这个想法。
可一想到这个,脑海中便冒出来了自己父母的脸庞。
那颗心再次死寂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是刘开。
此时的他脸上顶着两个鞋印,丝毫不管刚刚是谁保护了他。
双目通红的盯着吕雉:“他为什么认识你!是不是你安排的!气死我了!还和离,回去就让我爹把你送去春楼!”
显然,将自己被挨打都怪罪在了吕雉的身上。
最后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脚将那大木盆踹翻,里面洗好的衣服滚落一地。
这才大步离开。
吕雉愣住。
只因那木盆中的衣服,不止是有他家的,还有别人家的。
她是没钱的,刘季也不会给她钱。
平日买药的钱基本都是靠着做些其他的帮工洗衣服什么的弄一些钱。
有时候多了也可以补贴家用。
只是最后都被刘季拿出去吃喝了。
泪水滴落在土地上,却也只能一个人低头默默的将衣服一件件装回去,接着抱着沉重的木盆再次一步步前往河边清洗。
不合身的衣物中。
一个小纸包掉落。
里面装着的是有助于怀孕的草药。
吕雉麻木的回头看了一眼,看了许久,最后并没有捡起,就这么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前往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