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近了,惨叫声忽然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陈庆春皱着眉头看着邢飞,不确定的说:
“邢飞,我……我们不会听错了吧?”
探头朝着厂房内查看,什么都没有,非但不见任何人,就连个老鼠都没有。
“没听错,刚刚肯定有人叫。”邢飞笃定地说,朝四周看去,寻找线索。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陈庆春撇了撇嘴。
“看这里。”邢飞忽然半蹲下来,指着地上的几滴鲜血,“新鲜的,应该没走远,走,追。”
说着朝前方追去。
陈庆春低头一瞧,还真看到几滴鲜血,心中颇为好奇,赶忙追上邢飞。
没走多久,就看到前方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仓皇逃窜,时不时还朝后观察,见得有人再追,赶忙加快脚步。
“站住。”邢飞大叫了一声,率先冲了过去。
“小心点,别急,等等我。”陈庆春大叫,怕出事儿,捡起一块砖头攥在手上。
仓皇逃窜的男子有伤在身走不快,很快就被邢飞和陈庆春追上。
邢飞一把揪住这男人脖领,将其提到半空,呵斥道:“鬼鬼祟祟的,干嘛的?”
这男人没说话,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邢飞,那模样似乎要吃人。
“卧槽,这……这不是大雕吗?”陈庆春过去拎搬砖就要拍,却是认出对方,“邢飞,别动手,别动手。”
“陈庆春?”大雕看到陈庆春,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你们认识?”邢飞错愕,把大雕放了下来。
“认识认识。”陈庆春说,看着大雕,问道,“操,大雕,你他妈怎么在我厂子里?老子还他妈以为进了贼呢。”
大雕一脸警惕的看着邢飞和陈庆春,道:
“你们不是匪爷派来抓我的?”
“这什么鬼?”陈庆春叫道,“你不是给匪爷开车的吗?他抓你干嘛?”
大雕呲着牙,似乎在忍着痛,他坐到地上,揭开衣服,看了看小腹上的伤口,然后说道
“我得罪了匪爷,他现在满城在找我,我没地方躲,就跑到这里了。”
“你得罪了匪爷?”陈庆春诧异道,“大雕,这怎么回事?”
“先别问了,庆春,给我整点药,疼死我了,操!”大雕疼的冷汗直冒。
“你等我,我车里有,我去给你拿。”陈庆春在外动不动就和人干架,绷带还有止血的药物那都是随车携带的。
“你这是枪伤。”邢飞朝大雕小腹伤口瞄了一眼就认出是枪伤,又问了一句,“弹头取出来没有?”
“没。”大雕摇头,“刚我打算自己挖出来,还没动手,就听到动静,我就跑了。”
邢飞把大雕扶到厂房,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查看了下伤势,对大雕说:“没生命危险,不过得尽快把弹头取出来,时间过长,会有感染的风险。”
大雕额头全是冷汗,看向邢飞,求道:“兄弟,帮个忙,我下不去手,你帮我一把。”说着递过去一把匕首。
邢飞拿着匕首,迟疑了片刻,道:“我建议直接去医院,没麻药,我怕你扛不住。”
大雕摇头道:“不行,不能去医院,匪爷的人知道我中了枪,肯定在医院蹲我,去了我就没命了。”
邢飞没问大雕是什么原因得罪了匪爷,当务之急,是得先把弹头取出来,把伤口处理一下,否则时间久了,会有生命危险。
很快,陈庆春就拿着药箱回来了。
“庆春,帮我摁着点他。”邢飞怕大雕乱动。
陈庆春刚要上手摁住大雕,却是听大雕说道:“不用,我能抗住,动手吧。”
说着将一木棍咬在嘴中,示意邢飞可以动手了。
邢飞拿着匕首朝伤口处探去,很快就摸索到弹头所在,将弹头剜了出来,丢到一旁。
这期间,大雕疼的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汗如雨下,却是一声不吭,果见是一条硬汉。
陈庆春都不忍看下去了,倒吸了几口凉气,对大雕说:“大雕,疼你就喊出来,别忍着。”
大雕痛的全身虚脱,哪有力气说话。
陈庆春把烧的滚烫的匕首递给邢飞。
邢飞拿着匕首开始处理伤口。
滚烫的匕首和血肉接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肉烧焦的味道瞬间飘了出来。
大雕疼的大口喘着粗气,嘴中的木棍都快咬裂了,可见该是忍受着何等痛苦。
用绷带将伤口死死缠住,打了一个活结,搞定完这一切之后,邢飞看了一眼大雕,发现这硬汉居然还能保持清醒头脑,不禁对大雕另眼相看,心说这家伙倒也是一条汉子。
“好了,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一阵,就没什么事儿了。”邢飞说。
“谢……谢谢!”大雕道谢。
“这里不是养伤的地方,走,我带你回我家。”陈庆春说着就要搀起大雕。
“不用。”大雕果断拒绝了,看着陈庆春,“庆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得罪了匪爷,他要杀我,我去你那里,会连累你的。”
陈庆春瞪眼道:“大雕,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上次得罪匪爷,还是你替我说情的,你出了事,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大雕心下感动,口中道:“庆春,这样吧,你要是把我当朋友,给我留点钱就行。我在这里躲两天,找个机会逃出去就行了。”
陈庆春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不行,你必须得跟我走。”
说着也不管大雕同意不同意,直接搀扶着大雕站了起来。
邢飞和陈庆春俩人,架着大雕就上了车,将大雕放到后车座,然后就直奔陈庆春家去了。
很快,就到了陈庆春家中。
“大雕,你就在我这里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你爱去哪去哪儿,我管不着,但这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陈庆春对躺在床上的大雕说道。
“谢……谢谢!”大雕心中感动万分,他惹了匪爷,被匪爷追杀,先前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全都对他避之不及,没一个人愿意帮他,或者替他说话。
谁能想到交情一般的陈庆春居然不惜得罪匪爷也要救他?这份情谊,他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