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赵家老爷就让儿子去准备马车,他们要即刻动身去扬州。
赵肃扬刚应下转身出了栈,没片刻功夫,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
正预备吃早饭的众人,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赵肃扬声音都在发抖,颤声道:“出、出事了!”
赵婉宜一怔,旋即抱紧了怀里的柔儿。出事了?难不成是罗闻彬他……
赵肃扬继续道:“罗瑞正,死在牢里了!”
众人皆惊。
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有几个衙役从栈大门走了进来。
大家一下子噤声了。
衙役看见他们,忙走了过来。却是冲着叶伤槐抱拳行礼:“叶大人!王爷有请!”
叶伤槐点点头。
那衙役又道:”请问冷练如冷大人在吗?王爷一并邀请。“
冷练如应了一声,交代雷娇娇两句,和叶伤槐一起:,跟着衙役走了。
齐王坐在黄知府家的大厅里,品着茶。见叶伤槐和冷练如来了,这才抬抬手。
“一早,黄大人就惊慌失措地跑来,说案犯死在了地牢里。我想着,这断案我也不擅长,就差人把你们两人请来了。”
黄知府此时站在齐王座位旁边,好奇地打量一眼叶伤槐身旁的冷练如,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
叶大人的能力,昨天他是见识过了!就不知道这位是谁,有什么神技!
齐王懒懒一笑:“六扇门的陆大人,一早就走了。这不,六扇门的唯一女捕头,冷练如,冷大人,就来了!”
“冷!”
黄知府一惊,问道:“可是冷尚书家的小姐?”
冷练如轻轻点头,转问案情:“罗瑞正什么时候死的?”
黄知府答道:“就今晨!平旦时分,衙役听得地牢里一声声喊叫,跑进去一看,就见罗瑞正抱着自己的肚子喊痛。怕出了意外,衙役即刻就去请大夫。只是没等大夫到,罗瑞正就死了。”
冷练如道:“这么说,是得了急病死的?”
黄知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压低嗓音道:“是破肚而亡!那场景,十分诡异!所以才急急禀告王爷!”
破肚?
冷练如和叶伤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有些讶异。
话不多说,两人在衙役的带领下去了地牢。至于齐王和黄知府,两人拒不同行。
齐王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道:“破案本就是你们六扇门的事,神神鬼鬼本就是你们司隶校尉署的事。与我一个闲散王爷有何干系?!”
叶伤槐嘴角抽动,冷练如心里腹诽。
有何干系!没什么干系你昨天巴巴地守在公堂听那么久的官司?!
碍于天潢贵胄的权势,到底两人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至于黄知府,连声嚷嚷:“我怕、我怕啊!”
倒赢得了叶、冷两人的高看。
毕竟是实诚的话!
到了地牢一看,叶伤槐就明白方才黄知府为何手摆得跟风箱叶片一样了。
一片狼藉!
褐红色的血铺了满地,有人踩着那血进出,又把范围扩大许多!原本就阴森潮湿的地牢,加上这血色,更显阴寒。
最吓人的,是血迹最浓的那个地方,一人半靠在墙边,面色灰白,双目大睁。
正是罗父罗瑞正!
只是他此时毫无声息地靠在那里,两只手臂微环在自己肚子前,似乎想要兜住什么!
而他确实也兜住了一些物件!不过……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他自己的肠子!
叶伤槐蹙眉:这也太血腥了!
罗父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那肠子就从大洞里掉了出来。鲜血也是从那洞里流出来的。
冷练如上前,细细查看一番,才回头,冲叶伤槐道:“这肚子伤口,两侧并不齐整,不是刀切刃破的。看伤口两侧的缺口,似乎是猛烈撑开后自行裂开的。”
“撑裂的?”叶伤槐有些惊诧。
冷练如又环顾四周,指着距离尸体三尺远的地面说道:“你看,这地上还有零星血迹,而且呈喷射状。要喷到这里,那……”
冷练如回头看向尸体,喃喃道:“他的肚子是炸开的!”
叶伤槐唬了一跳。这结果她可没想到。
引她们进来的牢头“哎,对对”连声嚷嚷,一通点头:“前头奉命看着人已经吓傻了,嘴里是在说什么‘炸了、炸了’的话!我以为他受刺激了,就没当回事!”
叶伤槐喃喃道:“他才刚死,想来魂魄也在附近。我让他现身一问即可!”
“哎、哎,不可,不可啊!”牢头疯了一样摇头。这要当真在这里见了鬼,以后哥几个谁还敢当值啊!
叶伤槐没理。捏诀,嘴里喃喃。
那牢头要上来阻止,被冷练如一臂横出直接拦下。
只一瞬功夫,叶伤槐就松开了捏诀的手,嘴里奇怪道:“怎么会这样!为何招不了他的魂?”
冷练如一听,忙追问:“怎么回事?”
叶伤槐解释道:“这周遭我都感应过了,罗瑞正的魂魄不在!为何会这样?就算是鬼差要勾魂,也不会如此迅速!”
冷练如对道法一事一窍不通,抿唇不语,只是关注看着叶伤槐。
就见叶伤槐沉思着,眉头越皱越紧,随后突然上前,在牢头的惊呼中,迅速上前,一把将尸体掀翻在地。
冷练如虽不解,却还是再次移动身子,挡在想要上前阻止的牢头面前。
叶伤槐单指聚力,在半空中冲着尸身的背部迅速一划,就把后背衣服划破了。两手扯着裂口往两头一扯,尸体的背部就露了出来。
“果然!”
冷练如凝神细看,就见那尸体的后背上一道金色亮光闪过,一道血红的符篆渐渐显露!
“这是……”
叶伤槐“呵”了一声,既而冷笑:“那妖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在罗瑞正身上下了聚阴符和炼魂符。聚阴符一但发挥作用,就能在瞬间吸纳周遭的邪祟冲击,人哪里承受得了!所以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丧命。只是……”
冷练如不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叶伤槐喃喃道:“就算是邪祟冲击,也很少会有破肚而出的这种死法!一时间我竟想不通这其中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