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看，那位神秘的师父，到底在与什么人密谋。
“寺中暗哨共有六处。”
金墨指着手绘的地图。
“东南角塔楼上有两人，正殿屋脊一人，后院房顶一人，围墙上有两人巡逻。”
姜离记下了位置：“那他们换岗的时间呢？”
“每个时辰一换，子时是个空档。”
金墨压低声音：“那时换岗的间隙约有一刻钟，是最好的机会。”
姜离点头，将一包迷香藏入袖中。
这是他特制的香料，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昏睡。
子时将至，姜离藏身寺外的大树上，耐心等待换岗时机。
夜风微凉，带来阵阵腐朽的檀香。
那是寺中残存的香火气息，与着夜露混在一处，显得格外诡异。
当更声响起，守夜的暗哨果然开始交接。
姜离瞅准机会，掷出一包迷香，正好落在东南角塔楼下。
香料无声散开，两个换岗的守卫很快晃了晃脑袋，靠墙坐下。
他立刻射出飞索，无声无息地攀上围墙。
借着夜色掩护，他如鬼魅般在屋脊间穿行。
每经过一处暗哨，就撒下一包迷香。
那些守卫都毫无防备，很快陷入沉睡。
穿过正殿，姜离直奔后院。
那里有一座独立的禅房，正是太子师父每日诵经的地方。
禅房外同样有暗哨把守，但在迷香作用下，这些人都已经失去知觉。
姜离轻巧地翻入禅房。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
他仔细搜索，很快在佛龛背后发现了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放着几封信笺和一本册子。
姜离取出火折一照，认出那是用番邦文字写就的密信。
虽然看不懂内容，但信纸上盖着的火漆印记却很眼熟。
那是大明使用的徽记。
“果然如此。”
姜离默念，将东西收入怀中。
正要离开时，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姜离迅速吹熄火折，闪身躲在佛龛后。
“师父。”
是太子的声音。
“殿下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大明使者到了，就在城外密林。”
太子压低声音：“他们要求加快进度。”
“殿下莫急。”
老者道：“毒已经下了，十二皇子撑不过三个月。”
“到时候朝中必乱，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
“只是朝堂之上……”
“十二皇子一死，殿下还会有什么威胁？”
老者冷笑：“殿下只要装作悲痛欲绝，以至孝之名即位，谁还敢说什么？”
姜离在暗处握紧了拳头。
这对师徒，当真是狼子野心。
“大明那边答应的三万兵马……”
“使者带来了密信。”
老者道：“等殿下登基，他们立刻出兵勤王。”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这万离国必将落入殿下之手。”
两人又密谈了一会，这才离去。
姜离在暗处等了许久，确认他们走远，这才悄然离开禅房。
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回想着方才听到的对话。
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太子不仅要害死十二皇子，更是要里通外国。
若是让他得逞，万离国必将大乱。
“必须立刻找到解药。”
姜离暗自思忖：“十二皇子体内的毒，一刻也耽误不得。”
回到住处，金墨已经在等候。
姜离将缴获的密信和暗中听到的对话告诉了他。
“这是要造反！”
金墨惊怒交加。
“先不要声张，我们要找到那个大明使者。他身上必定带着更多证据。”
姜离依旧保持冷静：“而且，太子师父配制的毒药如此厉害，解药只怕也在他手上。”
两人连夜商议对策。
天亮前，姜离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知道大明使者藏身城外密林，那就该布下天罗地网，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而当务之急，是要在不惊动太子的情况下，找到医治十二皇子的方法。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分头行事。
姜离将密林围剿的计划详细告知金墨和万离国三皇子。
他在地图上标出了几个关键位置，并叮嘱两人务必小心行事。
“我已经派人查探过，密林中至少有二十名大明死士。”
姜离指着地图上的标记。
“他们分散埋伏在这几处地方，应该是为了接应太子的人。”
三皇子仔细记下位置。
“那我们要如何布置？”
“先派轻骑兵在外围设伏，断绝他们退路。”
姜离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然后由精锐弓手分批包抄，将他们压向林中这片空地。”
金墨接过话头：“空地四周都是悬崖，他们无路可退，只能正面迎战。”
“记住，一定要活捉大明使者。他身上必定带着重要密信。”
安排妥当后，姜离独自去寻安阳郡主。
此刻郡主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研究医书，桌案上摆满了各式药材。
见姜离到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卷。
“我已经查过医典，太子师父用的应该是‘万毒散’。”
安阳郡主取出一本医书。
“这种毒最是阴损，中毒之人会慢慢衰弱，看起来像是染了重病。”
姜离也上前翻看着医书。
“可有解法？”
安阳郡主有些为难，摇了摇头。
“这毒最难解的地方，在于它会不断变化。即便找到了解药，也未必管用。”
她沉吟片刻：“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配制的解药。”
姜离合上医书。
太子师父定然随身携带解药，但此人行踪诡秘，想要抓住他并不容易。
何况国君病重，一旦走漏风声，太子必定会提前动手。
“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
安阳郡主从药柜中取出几味药材。
“虽然不能解毒，但可以延缓毒性发作。至少能为我们争取些时间。”
她开始配药，动作娴熟。
姜离在一旁看着，听说当年郡主曾跟随名医学艺。
那时的她，就对医术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这些药材都是清热解毒的。”
安阳郡主一边研磨一边解释。
“配上些补气养血的药引，可以帮助国君抵抗毒性。”
姜离一直注视着她熟练的动作。
“需要我做什么？”
“这药必须趁热服用，而且一天要吃三次。”
安阳郡主将药粉分装入瓶。
“你得想办法送进十二弟宫里去，还不能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