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是两人，雷舟和贾富贵。
这两人能凑到一起，姜离有些意外。
从沿海地带回来许久，姜离和雷舟见面次数极少。
“雷兄，你怎么来了？”
雷舟拱手行礼，“大人回京后，属下一直没能上门拜访，今日听闻您在此，特意过来拜见。”
一旁的贾富贵眼中闪过不屑，面上还是虚伪的恭维。
“姜大人，难得在天月楼遇上您，不如今日就由我请。”
“有何事？”
姜离对此人还有印象，是平日里时常跟随在杨万岑身边的狗腿子。
而杨万岑被送出京城后，贾富贵的日子想必过得不怎么样。
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来他面前恭维。
贾富贵微微弯腰，“姜大人，我听闻雷公子入了锦衣卫，是您出的手。”
“我愿意出大价钱买下一个锦衣卫的官职，劳烦姜大人通融通融。”
雷舟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怎会有人愚蠢到这个地步？
在天月楼买卖官职，难不成是不想活了？
天月楼隶属于教坊司，谁敢保证没有皇帝的眼线。
“方塔，把人扔出去。”
蠢到极致的人，姜离骂人的念头都没有，不耐烦的摆手示意。
方塔拎着贾富贵的衣领，不给他叫嚣的机会，直接带着下楼扔出天月楼的门。
房门重新关上，雷舟落座到姜离身边。
“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有一要事禀报。”
姜离让美人都出去，“什么要事？”
“大人，您没回来的这些日子，我在锦衣卫指挥司办案，无意间听说要送给风息国皇帝米的贺礼出了问题，大皇子正在私下里处理。”雷舟声音低沉。
大皇子和段指挥使被指派前往风息国祝寿的事早已定下，眼看着再有几日就要出发，要真是出了问题，大皇子当然不敢上奏皇帝，就怕到时候挨顿骂，还要被换下。
姜离随口问道，“这事段指挥使知道吗？”
“段指挥使若是知道，陛下也就知道了。”
雷舟平静的说出事实。
以雷舟的忠心值来看，贺礼的事想来不是假的。
“这件事你不必关注，我对皇子之间的事不感兴趣。”姜离淡然的提醒。
雷舟颔首，“属下明白了。”
……
锦衣卫东大营。
军机司。
萧艺龙见到姜离带着雷舟出现，眼神一亮。
他手中的公务终于能够分摊出去了！
“雷大人，你总算回来了！”
雷舟被拽着去整理卷宗，姜离怡然的半躺着歇息。
没多久，就有锦衣卫过来传信。
“姜镇抚使大人，两位指挥佥事传令，请您即刻前去。”
姜离不紧不慢的到了地方，其他四位镇抚使已经落座。
高位上端坐着两位指挥佥事。
“姜大人，落座吧。”
本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就是两位指挥佥事废话许久，就起身离开了。
四位镇抚使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端着茶杯看了许久，还是汪镇抚使按耐不住出声。
“你们可曾听到消息？贵妃病逝，留下认罪书，当年太子是被她所算计。”
姜离一夜没见到亲爹回府，没想到宫里出了这样的事。
“听闻，陛下想要恢复太子妃的荣光，下令让太子妃和大皇子等人一同前去给风息国皇帝祝寿。”
元镇抚使缓缓说道。
旁边的赵镇抚使眉眼间含笑，放下茶杯，“陛下近几日心情不错，想必是因为得知了太子案的真相。”
齐镇抚使察觉到姜离神色平静，“姜大人，太子案你有何见解？”
“没什么见解，本官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离懒得掺合他们的谈话，准备往回走。
元镇抚使却忽然开口，“姜大人，太子案是您翻的案，您莫不是知晓什么内情？”
闻言，姜离看向元镇抚使，略微挑眉，“元大人，你若是想要知道，不如去见陛下。”
见元镇抚使还想说话，赵镇抚使笑吟吟道，“元大人，宫中之事，不可妄言啊。”
元镇抚使冷着脸拂袖离去。
“姜大人，别介意，元大人这是嫉妒你得了陛下赏赐。”紧跟着站起来的汪镇抚使呵呵一笑。
姜离白眼一翻，大步回了自己的地盘。
……
两日后。
姜离想着东大营无事，索性就在府中看戏。
戏开场，三皇子和九公主来了姜府。
九公主抱着姜离胳膊，“姜离哥哥，你最近怎么不进宫了？”
三皇子手里拎着的食盒放下，“这是宫中新进的厨子，手艺不错，你尝尝。”
“来就来，还这么气。”姜离呵呵一笑，招呼两人坐下看戏。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中，姜离和九公主倒头就睡。
唯有三皇子一人看到结束，眼眶微红，为戏中人伤心。
九公主揉揉眼，“姜离哥哥，我们还要继续看戏吗？”
“不看了，已经睡够了，你们今日想去哪里玩？”姜离抬手让人撤了戏班子，再看他又要睡一觉，晚上就彻底没法睡了。
三皇子思索片刻，“赌坊。”
“走！”
姜离大手一挥，就带着九公主和三皇子去赌坊。
三人前脚进了赌坊，后脚消息就传进宫中。
大洪皇宫。
御书房内。
大洪皇帝听着下方半跪着的五皇子，目光微沉。
“朕记得，你还在禁足。”
五皇子混身一抖，涨红脸辩解。
“儿臣见大哥和三哥都能够出府，儿臣以为禁足已经结束了。”
“但三哥身为皇子不应当去赌坊。”
皇帝看着他许久，“老五，你在书院读了几年的书？”
“回父皇，八年。”
每个皇子都会在五岁时送到书院。
如今五皇子已经十三岁。
“十三岁，也是到了有野心的年纪。”
皇帝的话吓得五皇子冷汗淋漓，连忙跪拜。
“父皇！儿臣从未妄想！”
皇帝轻笑，“何必紧张，身为皇子没有野心如何立足，好了，起来吧。”
“儿臣多谢父皇。”五皇子依旧不敢放肆。
谁知皇帝又道，“书院里能学的你学得不少，明日起你就随文武百官一同上朝。”
唯有死去的太子曾有过这等待遇！
五皇子猛然抬头，没能抑制住眼底的欣喜，“儿臣多谢父皇！”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