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瞪大眼睛，她跪着往前扑去。
“陛下！您真要这般绝情？！”
“您明明知道……”
关公公上前半步拦下贵妃，低声道，“贵妃娘娘，别失了体面。”
死死掐着指甲，贵妃强忍着泪水，垂下眸。
“陛下，当年您中毒，臣妾在您身边守了三天三夜，您难道不记得了吗？”
“臣妾，臣妾在宫中安分多年，若真要杀太子，臣妾何必用如此冒险的法子，陛下，臣妾求您开恩！”
为了洗清嫌疑，贵妃竟说出这等话。
忽而盛妃跪地轻声求情。
“陛下，贵妃姐姐宫中玉佩出现实在蹊跷。”
皇帝重新落座，接过皇后亲自奉上的热茶，缓缓开口。
“盛妃，你入宫多少年了？”
“回陛下，臣妾入宫三十年有余。”
盛妃微顿，恭敬的回话。
皇后看过去，语气微沉，“也算是宫中老人，怎得这般不懂规矩。”
“臣妾惶恐。”
闻言，盛妃当即白了脸。
皇帝喝下一口茶，目光冷沉，脸上看不出情绪。
“朕的话，你也想反驳？”
此话一出，大殿内众人心惊，也在此刻明白了贵妃结局已定。
贵妃直接瘫软在地，她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这是，陛下要她认了这罪。
“贵妃，朕的旨意，你可有异议？”
“臣妾，知罪。”
贵妃俯身磕头，她闭上眼道。
万般寂静中，皇帝抬眼看向太子妃。
“你觉得如何？”
太子妃此刻没有了做戏的心思，她手脚竟有些发凉。
她怎敢质疑皇帝。
“陛下圣明。”
“多谢陛下为太子求得公道。”
……
宫中的风波无声无息，朝中百官只知贵妃禁足于冷宫。
有人想要从姜离等人口中探知真相，却无一人敢言。
当日太子妃被留于宫中，而皇帝下令修缮东宫。
姜府，姜离庭院中。
秦川和程童端坐着钓鱼。
鱼群悠然游过，没有一条咬钩。
姜离翘着二郎腿吃水果，“我说两位大人，一连几日过来钓鱼，鱼肉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
“我来陶冶情操。”
程童慢悠悠的重新的扔竿。
一旁的秦川端着凉茶喝完，笑呵呵的出声。
“姜大人这院中侍女手艺不错，这茶确实消暑。”
姜离无语，“我说，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日日过来，你们不嫌烦我都烦了。”
“既然姜大人都如此说了，那我等就直说了。”
秦川立刻放下手里东西，他问道。
“姜大人，您认为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真是贵妃？”
“不是。”
贵妃被禁足后，系统没有半点反应。
姜离就明白凶手绝不是贵妃。
如此一来，当日皇帝的态度就很有意思了。
海公公认罪时，皇帝太平静。
而他问皇后和贵妃过后，说出贵妃是幕后主使，皇帝震怒得过于表面。
简单质疑结束，皇帝完全不给贵妃辩解机会，立刻下了定论。
所以，姜离心中对太子案有了大胆的猜测。
当年的案子，皇帝知晓太子是被栽赃，但皇帝还是顺水推舟赐下毒酒。
可又不知什么原因，皇帝派出海公公去刺杀太子。
至于小德子，确实是贵妃的人，但未必是为了贵妃做事。
后宫中有能力往皇帝身边安插人的，唯有皇后。
皇帝杀人，皇后放火。
真有意思啊。
可奇怪的是皇帝头上没有冒烟。
姜离想了几日，也没有想明白缘由。
难道太子的命不算命？
见姜离半响没有后文，程童忍不住追问。
“那是何人？”
姜离摇了摇头，没有说出自己猜测，而是抬眼看去，“太子的母妃良妃是何时逝世的？”
在宫中混迹多年，姜离竟也有不认识的妃嫔。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听说过良妃的存在。
此外，要不是查案，他连太子的事也完全不知晓。
结合现下的情况来看，良妃和太子有大问题啊！
“我不知晓良妃。”
程童凝眉，他头次听说此人。
倒是秦川叹气，“太子的亲生母亲良妃，曾得陛下宠爱，生下皇子后，立刻被封为太子，但太子两岁未到，良妃忽然病逝。”
“良妃没有母族？”
“听闻良妃是他国进献的美人，我仅见过一面，知晓得不多。不过，姜大人想要知道，可以询问首辅大人。”
秦川眼神微动，提议道。
程童见此，又问回最初的问题。
“姜大人，太子案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姜离挑眉笑，“程大人，这案子已经结束，你何必追问。”
“这案啊，本官破不了。”
扔下这话，姜离起身就准备去找自己父亲打听消息。
程童愣在原地许久，他最终明白了什么，和秦川告别，离开了姜府。
秦川摇摇头，“可怜哟。”
……
书房。
姜离没敲门，大步走进去落座。
“没规没矩。”
姜伯涛皱眉轻斥。
“大理寺寺卿和刑部尚书来府中寻你，你怎会在此时过来？”
姜离张口就问，“爹，良妃怎么死的？”
“毒酒。”
姜伯涛随口答话。
瞥了眼姜离，他开口。
“你不是查了当年太子案，难道没查明白？”
“爹啊，我要是查明白了，你就该给我收尸了。”
姜离听着自己亲爹的话，觉得实话实说兴许能够探出更多的线索。
“你也要有那个本事。”
冷哼一声，姜伯涛看出姜离想要干什么。
“日后和皇宫有关的案子，你都记住一句话。”
姜离坐直身体，万分好奇。
“什么话？”
“皇后永远是皇后。”
姜离诧异，“难不成皇后谋逆也不能抓？”
“那是自然。”
“只要陛下活着一日，皇后就不会出任何事。当然，陛下陨落，皇后陪葬。”
姜伯涛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说的是什么吃饭喝水的小事。
我靠？！
帝后关系竟然是这样！
姜离震惊，“爹，你开玩笑吧。”
“这是为什么？”
姜伯涛没好气瞪他，“老子没有那个闲心开玩笑。”
“你如今也是入了陛下的眼，有些事说给你听，也能保你遇事聪明些。”
姜离当即点头，“爹，你一定要仔细说。”
最好把所有秘密都说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