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位皇子，杜庸胜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火折子，他目光微沉。
“我要求见陛下，为太子申冤！”
三皇子望着他相劝，“杜侍郎，本皇子可以带你进宫去见父皇，你莫要冲动。”
“三皇子，我信不过你，让关公公亲自前来。”
一听，四皇子当即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关公公前来。”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除非皇帝有令，否则不能随意离开皇帝。
这杜庸胜怕不是糊涂了。
姜离暗中打量着庭院内的十几道身影。
身形瘦弱，形似多年未曾吃饱饭，人人都戴着戏曲面具，眼神空洞麻木，倒像是傀儡。
还有杜庸胜所说的火药。
大洪朝的火药属于管制物品，现存的火药大多都在工部，以及部分烟花作坊，并且时刻有人巡查。
杜庸胜等人是如何拿到的？
从城外运送进来完全没有机会，火药只能是城内所得。
“杜侍郎，你我都是读书人，要不坐下来聊？”单手拿着书，五皇子笑笑，小心翼翼的提议。
大皇子冷硬开口，“杜庸胜，你已无路可退，应当束手就擒！”
这杜府外他早已布置好人手，绝不会让杜庸胜等人逃脱。
“半个时辰，若是见不到关公公，我便和这杜府一同灰飞烟灭！”
可惜杜庸胜软硬不吃，沉声道。
四位皇子神色各异。
还是三皇子最先开口，他叹口气，“既然杜侍郎心意已决，本皇子也不好再劝，大哥，你们自便。”
随即，三皇子往旁边挪步，行至秦川身边。
秦川眼观鼻鼻观心，半点没有要站出来说话的意思。
见三皇子不再言语，四皇子立刻往前走，却被大皇子抬手拦下。
“大哥，你这是何意？”
大皇子一脸正色，“老四，我为长兄，此等危险事，还是交由我来。”
他说话间，身后护卫上前半步，手已然搭在武器上。
四皇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不甘心的后退，“大哥说的是。”
“来人，将其拿下！”
没了其他人碍事，大皇子沉声下令。
杜庸胜神色一凛，高声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我靠！
姜离眼皮微跳，没有半点犹豫的往后撤去。
“后退！”
砰！
剧烈爆炸声响起，整个庭院被炸翻了天。
浓浓黑烟高升云霄，惊动了京城内的镇羽卫。
……
大洪朝皇宫。
御书房内。
“愚蠢至极！”
“朕从未如此蠢人！”
大洪皇帝抓起奏章砸在极为狼狈的几位皇子身上，冷着脸怒骂。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买书路过……”
跪在最末尾的五皇子满脸害怕，他惨白着脸解释。
“闭嘴！”
“朕还没有老糊涂，你们都是为了太子之位！”
厉声呵斥后，大洪皇子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暴露出几分杀意。
三皇子重重的磕头，“儿臣有罪，儿臣认罚。”
“来人，将这几个蠢货带下去，一人二十廷杖，从今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
大洪皇帝收敛所有情绪，没有半分留情的下令。
众人低首不敢吭声。
宛如鹌鹑的四位皇子被千牛卫架着离开。
没多会，殿外响起沉闷的抽打声。
大洪皇帝重新落座，看向姜离等人神色缓和许多。
“锦衣卫，大理寺，刑部共同查案，你等可有异议？”
姜离等人半跪行礼，“陛下圣明。”
“好了，起来吧。”
大洪皇帝摆摆手，“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京城内百姓惶恐不安，朕很看好你们，半月内能否破案？”
半个月？
秦川和程童相视一眼，眼里满是苦涩。
唯一的线索杜庸胜都死了，查起来半个月哪够啊。
“陛下放心，半月内此案必破！”
闻言，秦川和程童一惊。
见姜离淡然的神色，让他们心中好奇不已。
难道姜离知晓别的线索？
“好！不愧是姜镇抚使。”
“锦衣卫有先斩后奏之权，为了尽快破案，朕再赐你调动镇羽卫之权。”
……
出了皇宫，秦川厚着脸皮和程童挤上姜离的马车。
姜离白眼一翻，“你们二位这是做什么？”
“姜大人，你我将要一同查案，有些线索总不能您一个人藏着掖着。”
秦川笑呵呵的开口。
如今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也得消息共通。
姜离笑着道，“当年废太子案卷宗，你们二位应当看过吧，不如讲讲审问的是谁，行刑的又是谁，以及太子和太子妃被赐死前见过谁。”
“姜大人，当年卷宗我看过无数遍，也暗中追查，太子和太子妃是被赐予毒酒，送毒酒的是一个小太监，暗中查了多年，我未曾找到人。”
“皇宫里的人哪里是好找的。”
秦川哼笑，皇宫里的太监上千人，找个没见过的小太监，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那可是皇宫。
“姜大人，太子和太子妃当年一直被关押在东宫内，千牛卫重兵把守，除了陛下和皇后的人恐怕无法进去。”
“您可想清楚了，一旦要进宫查，必然会得罪皇后。”秦川眼神戏谑。
姜离和三皇子交好，他这是好心提醒。
“查案是锦衣卫的职责，本官有决心。”
姜离平静的说着。
在救下杜庸胜后，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本官手里没有悬案。”
“秦大人，你带人搜查杜府，程大人，麻烦你将和太子有关的卷宗整理出来。”
“无需半月，最多五日，这桩案子必破！”
闻言，秦川和程童有些不敢相信。
“姜大人，您透个底，您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
秦川心头实在不安，忍不住追问。
对上两人目光，姜离沉声道，“太子妃恐怕还活着。”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秦川震惊。
“陛下亲赐毒酒，她要是没死，那可是欺君啊！”
万一，太子也没死。
这案子岂止是烫手山芋，皇帝不高兴，锦衣卫、大理寺、刑部谁也逃不过！
此刻，秦川有些后悔上了姜离的贼船。
程童的脸色也沉下，“姜大人，此事可不能开玩笑。”
“杜庸胜帮过太子妃，所以，才会在被押送途中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