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撒娇似的鼓了鼓嘴，但也无可奈何。
王大海晚上其实没事，只是单纯不想和她在一起。
他对张月就是纯粹应付，没心思专门腾出时间陪她玩一夜情。
回到公司，王大海特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望向采购部的办公室。
吱呀。
采购部大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男人走了出来，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等他出门后，王大海跟了上去。
从办公大楼出来，他看见对方进入停车场，上了一辆十几万的轿车里。
“还挺低调。”
王大海把车牌号记了下来，随后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
不管是什么公司，采购部都是最容易捞钱的部门。
光是回扣这一块，一年捞个几十万，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对方开车进入了一座印刷厂。
王大海远远地停下来，望着印刷厂，若有所思。
启航是教培公司，消耗品主要是教材文件。
说实话，这种东西就算想要捞回扣，也没多少。
不过，教材文件这东西，只是一部分。
真正的大头，是学校内部的食堂，以及节假日礼品采购。
可就算是把这些都加上，以启航公司的规模，一年的回购加起来，估计也就几十万。
对普通人来说，几十万不少了。
可为了几十万，把自己女人送到别人的床上，还要承担随时可能会被告发的风险，王大海觉得，不太值得。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但想要了解其中的问题，得先了解这家公司。
王大海忽然发现，自己对这家公司还不够了解。
他没有继续等，掉头回到公司。
他来到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进来。”吴蔷薇清冷沉稳的声音响起。
王大海推门而入。
看见是他，吴蔷薇有些意外。
王大海平时没事不会见她，来了，那必然有事。
放下手里的文件，吴蔷薇问：“什么事？”
王大海组织了一下言语，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大致和她说了。
公司这一块，吴蔷薇比他了解。
他看不出来的，吴蔷薇或许能够分析出来。
“采购部的刘铭？”
“对。”
“这件事情，你确定？”
“不确定。”
王大海摇头：“张月也只是说有可能，但我觉得，无风不起浪，既然公司里有这种传言，那多半是有点苗头的。当然，后续我会想办法调查。”
吴蔷薇点了点头，这个思路是没有问题的。
“你查一下他和胡权的情况，其他的我会请律师查。”
律师……
王大海心中一动，道：“吴董，公司的法务，恐怕用着也不稳妥。”
“我知道。”
这不用他说。
真要查，她肯定要去外面找律师。
王大海道：“嫂子认识一个律师，挺靠谱的，吴董或许可以联系一下。”
“晚秋？”
“嗯。”王大海道：“她和张哥离婚请的律师，姓许。这位许律师很负责，当时还住在了嫂子家里一段时间。”
吴蔷薇摇头：“那是民事案件，你嫂子请的，多半也是民事律师。如果公司有问题，就是刑事犯罪，得请刑事律师。”
王大海虽然不是法律从业人员，但也懂其中区别。
他本意是给许熙熙推荐个活儿，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再继续推荐下去，吴蔷薇估计要怀疑自己和这位许律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那我先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时，刚好迎面撞见陈蝶。
她看了眼办公室，小声道：“吴董找你什么事？”
王大海撇嘴道：“还能什么事，说我这两天工作有点心不在焉，把我说了一顿。”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没搭理她。”
陈蝶轻轻一笑，道：“你和吴董说话时，态度好一点，别得罪她。”
王大海哼道：“她对你都是这种态度，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
陈蝶心里暗笑，男人就是好骗。
她对王大海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外面。
陈蝶牵着他的手，道：“大海，我知道你想维护我，但吴董毕竟是董事长。如果你得罪她，她一句话就能把你辞退了。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波及到我，所以，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一忍。”
王大海愤愤的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陈蝶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好啦，别和吴董一般见识，你是男人，心胸得宽广一点。”
王大海心中一动，忽然道：“陈姐，咱们公司，是吴董做主吗？”
“她是董事长，当然……怎么好好问起这个？”
王大海道：“我不想给她开车了，想换个职位。”
陈蝶道：“开车不是挺轻松的吗，每天也就接送一下。”
王大海吐槽道：“哪里轻松了，她什么时候用车，我什么时候就得出现，看着时间自由，实际上全得就着她。”
“况且我一个大男人，给人做司机算怎么回事？”
陈蝶眼波流转，将他的神态反应尽收眼底。
她看出来了，王大海是自尊心作祟，看不上这份没有前途的工作。
“那你想做什么？”
“采购！”
“采购？为什么想做这个？”
“轻松啊！而且时间自由！”
王大海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而且采购部门能吃回扣，一个月到手收入也不少。你现在是吴董的秘书，每个月至少几万块，我怎么也得和你收入差不多吧？”
“要不然以后咱俩结婚，房子车子上哪儿买？以后你生了小孩，奶粉上学都要钱。”
“总不能让你养我吧？”
听王大海说的头头是道，陈蝶都有点发愣。
这小子，竟然想的这么长远。
她心里有些鄙夷，心道你还想和我结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但心里所想却不会说出来。
她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道：“吴董是董事长，人事方面她有自主权。但一般岗位的招聘，她其实不怎么管的。胡总那边就能直接定下来。”
“胡总？”王大海皱。
“怎么了？”
“我和胡总有点矛盾。”
王大海摇头，犹豫了一下，并未将两人之间具体是什么矛盾告诉她。
陈蝶多聪明一女人，况且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
她拍拍王大海的手背，道：“胡总人挺不错的，我过来上班之后，和他交流过几次。这样吧，你这段时间先好好开车，采购的事情，你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