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粥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这两人神神秘秘要去干什么。
但涉及到这种敏感字眼,她就忍不住胡乱猜测。
原本今天她打算去黑市看看药材的价格,如今临时决定去钢铁厂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钢铁厂,工人们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反而厂有不少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岗位,他们聚集在外面,个个脸上愤愤不平。
“我们要工钱!”
“黑心老板!还我们工钱!”
越到过年,工人们就越想得到工钱买年货回老家去,可苏家办厂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拖欠过工资。
她走上前去,还没开口询问,一位工人看到来着是她,就不屑地朝这个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以前我还对你这么好,真是白瞎了!”
苏白薇记得对方,小时候她常常在放学之后来找父亲,因为上学脑子动的勤快,体力消耗的也快,她总是饿着肚子。
不过很快,她就在车间里跟不少工人打好关系,尤其是面前的这位,隔三差五就会给她一个馒头。
那时大家的工资也不高,一个月累死累活还不一定能养活全家,所以苏白薇对这位叔叔记忆尤深。
“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即使还没了解到事情的真相,苏白薇还是想要先将大家的情绪先安抚下来。
另外一个性格比较温柔的大妈叹了口气:“小姐,你就别装了,现在咱们厂子一分钱都没有!”
这个消息足以震惊苏白薇一天,明明从那次她帮忙更换交易方式之后,每个月的利润比以前高了不少,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了亏损?
她没在想刚刚的场面,小跑着走到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紧闭,把耳朵贴在上面,还能听见几个人之间的交谈声。
“白薇,你先回去吧,厂长有事要忙。”
秘书心急如焚,心里还惦记着苏父的交代,要是苏白薇来了,一定要把她支开。
对方摇摇头,让她去干自己的事情。
可这门被反锁,就算要开,也只能找到备用钥匙,苏白薇只能一直站在门外寸步不离,否则父母一定会将此时瞒得死死的。
没过多久,在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过后,门突然被打开了。
苏白薇原本蹲在门框边上,立即站了起来,还险些撞到了第一个人的下巴。
“薇薇,你怎么来了?!”
随后的苏母一看见女儿,脸上的忧愁都来不及掩饰。
苏白薇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虚,急着想闯进去但还是被拦住了。
“你爸爸有事情要办,我们先走。”
一上午,她已经数不清被劝回多少次,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听从的。
身子灵活的一闪,便快速地进了办公室内。
苏父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办公桌上还摆放着零零散散的资料。
夫妻两还没来得及阻止,苏白薇已经眼疾手快地捞到了几张。
随意瞟了几眼,里面的信息就让她震惊不已。
钢铁厂财务部门的负责人,因为长期接触到合作之间的资金往来,渐渐地抵抗不住诱惑。
刚开始,还是一点一点地往外拿,到后面,一进入财务室,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往外拿钱。
直到前几天,苏父才发现了这件事情。
而负责人也是个聪明人,早在干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最好了打算。
派去的人追到他家,却只能能看见一个空壳,仅仅一夜,人财全都消失不见。
所以苏父那天回家之后,没有像平时一样共进晚餐,而是亲自计算现在钢铁厂的情况。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因为最近谈了好几单生意,再加上进货成本的需求,本月的盈利都要花在给工人发工资的份上,其他方面压根沾不上边。
“爸,你们怎么能瞒着我呢?!”
苏白薇很是生气,她作为家里的一份子,更是一位成年人,理应知道这些帮助父母分担。
苏父看着女儿暴跳如雷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
现如今资金已经全部被转移出去,有的工人脑子转的灵活,感觉到异常,一下子就猜出了钢铁厂资金不足,无法按时发放工资的事情。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
而是苏白薇有自己的工作,还有投资承包的食堂,哪来的时间可以来帮忙找。
更何况对方有了一大笔钱,还不知道回去哪个地方逍遥快活,难道他们要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
“这件事情,就交在我身上吧!”
苏白薇果断将全部任务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先是去钢铁厂的档案室里找出负责人的资料。
上面显示,对方的家乡在离海城一千公里的小乡村,那里黄沙满天飞,一年下来,因为没有水源活生生而死的人不计少数。
“他平时很老实,我才放心把全部资金让他管理。”
说起那位负责人,苏父眼中流露出失望。
据苏白薇推测,对方大概率是想拿这笔钱回乡赈灾去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大胆猜测,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实地考察。
刚好有医院有年假可以申请,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当天就向上申请休假,坐上了去拿的火车。
火车只通往市里,下了车,她陆陆续续又转了好几趟车。
直到来到村里,她才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
每走一步,脚下就会扬起一片尘土。
走到村里唯一一口水井边往里面一瞧,都快要干枯见底了!
这一个村的房子不少,有个近百户人家,就这么一点水,怎么能够维持生计?
“小姑娘,你是哪来的?”
一位村民见她面生,大着胆子问道。
苏白薇编了个谎,没有说自己是海城来的,又向对方打听负责人的住址。
“你说老张啊!喏,西边!”
村民指了个方向,小声嘟囔道:“有钱了,果然就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
这一句被苏白薇听了个完全,更加验实了心中的猜测。
她慢慢朝着西边走去,一路上,妇女们用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而男人则是戴着毡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