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不停劝说下,苏母也慢慢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窗外,院子里的树叶被冷风吹的沙沙作响。

    她的手拽着衣摆,眼睛还在看着女儿,但是思绪已经飞远。

    承包医院食堂这事,万一做不好,可就全亏了。

    苏白薇看出对方的忐忑,继续劝慰:“您不用考虑太多,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跟医院沟通就行。”

    其实在她眼中,母亲只是起到一个传递消息的作用,不会过于劳累。

    因为自己在医院工作,要是直接以自己的名义投资,难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借此来做文章。

    经过一番思考,苏母最终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当晚,苏白薇便将此事告知了盛琰,拜托他帮忙请一支可靠的施工队。

    “白薇,你这会不会太着急了。”

    要想干这行,要考虑的东西比表面上看到的还要多。

    可要没了食堂,医院的人们都减少了便利。

    苏白薇摇摇头,对于自己的决定,她从来都没有后悔一词可言。

    两人商量了一晚上,写下了一大段说辞,让苏母照着这些背诵下来,到时候再去医院谈合作。

    ……

    “女士,您想合作的诚意我们看到了,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院长伸出手,对面的苏母连忙起身握手。

    刚刚她完全按照苏白薇教自己的说辞谈合作,院长是个爽快的人,听到满意的数额之后,又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便答应了。

    而一旁的副院长脸色却不太好。

    她原本想着,既然弟弟不允许在这里继续承包,那她就让对方换个身份,反正该赚的钱,总不能花落别家。

    谁知,这女人看起来糊涂,谈判起来还挺精明的。

    这件最难的事情确定了,接下来的其他都不是问题。

    在苏母的朋友中,刚好有一个专门做蔬菜批发生意的,母女两拎着礼物上门,苏白薇长得乖又会说话,夸的对方心花怒放,很快双方就签订了合作协议。

    以后每天清晨,都有一批新鲜的蔬菜瓜果送到食堂。

    至于桌椅这一块,苏家不正好有个钢铁厂么?

    只需要把确定的尺寸告知苏父一声,这方面稳妥了。

    在这期间,盛琰也没忘记苏白薇拜托自己的事情。

    因为不清楚城区有什么厉害的施工队,他忧愁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同事知道了他的需求,主动推荐了一支。

    “我们家当初就是找的他们,干起活来可利索了。”

    盛琰虽然不抽烟,但是身上的口袋经常揣着一包烟,就是为了这种场合。

    他递了一支烟,又帮忙点了火。

    “谢了,麻烦你给我一个他们的联系方式。”

    对方很快就在一张纸上面写下了施工队的电话和地址。

    担心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盛琰和苏白薇找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一起前往。

    这里是委屈一个小工地的边缘,办公室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

    偶尔有冷风混杂着外面的尘土从缝隙钻进屋内。

    盛琰率先敲了敲门,能够听见里面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嘴里叼烟的男人拉开了门,看着五大三粗的。

    知晓了来意之后,他们被叫进了办公室里。

    椅子上坐着几个大老爷们,只有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看着才比较正经。

    “两位此次光临,不知是因为何事?”

    男人倒了两杯茶,盛琰和苏白薇坐在两张松动的木凳上,将设计思路说了出来。

    “地面得重新弄,就用那种耐磨的小块瓷砖,别再用水磨石了。”

    先前的负责人为了降低成本,全部采用的都是便宜的材料。

    所以每当苏白薇进入食堂的时候,都会感觉地面脏兮兮的。

    “窗口全部换成玻璃,所有的材料都要用好的。”

    因为打算长久承包,耐用很重要。

    施工队的队长一边将她的全部要求都记在本子上,一边内心里计算工钱。

    最后,双方决定了工期为半个月,工人的薪资包括材料的费用,确定在两千元以内。

    这在现在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由于时间紧迫,次日,苏母就带着施工队的工人来到了海大附属医院的食堂,开启了翻新。

    担心影响到病人的休息,他们都挑着规定的施工时间来进行。

    苏母虽然不懂的这些门道,但心里一直惦记着女儿的叮嘱,寸步不离地跟着进程。

    楼上,苏白薇刚棒一位病人诊断完病情,确认没有大问题之后,组织了一遍语言。

    “以后注意休息,不要吃腥辣的食物。”

    对方点点头,又埋怨道:“这几天我们都是拜托亲戚送的饭菜,没有食堂的清淡。”

    其实原先的饭堂并不是为了照顾病人的忌口才变的寡淡无味,而是负责人是个铁公鸡,舍不得让员工们多放调料。

    久而久之,大家都误以为是特意照顾他们。

    苏白薇刚出病房,就看见了副院长,对方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医院虽说没有明确的规定见到领导要打招呼,但她还是礼貌性的叫了副院长一声。

    按理说,对方也应该回一句,却径直路过,没给一个正眼。

    本来苏白薇还能为她找个借口,但接下来的场面,不得不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针对自己。

    不远处的护士站内又几位护士一看见副院长,殷勤地喊上了一句,对方立即卸下刚才的表情,换上了和蔼可亲的态度。

    即使她不计较这些,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段日子,苏白薇常常借着到楼下透透气的机会看翻新的进程。

    苏父那边很给力,刚过几天就做好了一大批桌椅让货车运了过来。

    如今瓷砖已经贴上,就等着天花板的吊顶弄好,然后再聘请厨师和服务员,就能开业了。

    她坐在公共椅子上,时不时往食堂里面,时不时瞟上一眼。

    全然不知道楼上的某一个房间,有一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里面充满寒意,似乎要把她嚼碎,令人不寒而栗。

    苏白薇在医院里,一直刻意不跟母亲碰面。

    但在昨天早上,因为出门匆忙,对方把她叫到停车棚的小角落,把温热的玉米块交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