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琰知道苏白薇对那陶罐上的图案感兴趣,抬头看向她,“关于陶罐上的图案,我妈饱览群书,你可以去问问。”

    苏白薇这才想起,盛母是高知人才,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一天下来,她虽还在干活,心思却早已飘向家里。

    天色渐黑,收工后,苏白薇立刻跑回家里,向盛母阐述了一番。

    盛母若有所思。

    “我貌似在书上看过。”

    两人抬头,不远处整齐地排列了许多书籍。

    苏白薇的目光急切扫过书架,喃喃自语:“那本书在哪?”

    盛母面露难色:“已经不见了。”

    苏白薇眼神震惊,难以置信,“还能找到吗?”

    盛母摇摇头。

    心里的希望破灭,可苏白薇想要知晓空间真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草地。

    村中央的老槐树下,几个妇女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们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鞋垫,针线在指尖穿梭,动作流畅而自然。

    苏白薇看着手里的鞋壳子犯了愁。

    她不知道盛琰的脚多大!

    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找他的鞋子打个鞋样,盛琰驾着牛车路过。

    苏白薇招停他下了车。

    “怎么了?”

    她举起鞋壳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把鞋子脱了,我绞个样。”

    盛琰果断脱掉鞋子,金鸡独立站在一旁。

    苏白薇在鞋壳子上画了个形,才把鞋还给他。

    覆边、穿针、用劲地穿过鞋垫

    一不小心,针尖竟扎手了,血粒子出来了。

    盛琰紧张地把她冒血的手指用衣服捂住,好半响,才放开。

    村里调皮的二狗子路过,看见两人挨得近,便起了哄:“瞧这两,真是郎才女貌!”

    这一嗓子,让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变得异样。

    苏白薇红了脸,低下头,手里的针线也掉了下来。

    盛琰则显得有些慌乱,赶忙解释:“别瞎说。”

    可这小小的起哄插曲,还是在两人心中泛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人群中有人转移话题:“咱们这鞋底纳好了,冬天就不怕冻脚咯。”

    苏白薇眉头微蹙,极力想要把针线缝得整齐。

    旁边的桂花大姐细心地指导着她,手把手地纠正她的手法。

    “这纳鞋垫啊,可得有耐心。”

    苏白薇点点头,眼神专注。

    足足做了三天,她可谓是废寝忘食,一双鞋垫才逐渐成型。

    趁着太阳高挂,她满心欢喜地把鞋垫放在门口的石头上照晒。

    然而傍晚,她出门收鞋垫,却发现不翼而飞。

    本以为是被风吹了去,她围着小平房转了一圈,仍没看到鞋垫的踪影。

    苏白薇眉头紧蹙。

    这可是她做的第一双鞋垫,意义非凡。

    况且,她还要送给盛琰。

    顾不得其他,她匆匆寻找。

    询问路过的人,没人见过鞋垫的影子。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焦急的往前走去。

    直到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

    原本晾晒着的鞋垫,如今已被恶意剪碎,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一刹那,愤怒、不解和失望的情绪在她心中交织。

    苏白薇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那些破碎的鞋底碎片。

    到底是谁?竟做出这种腌臜之事!

    孙秀娟?不对,她根本不知她纳鞋垫的事。

    回到家中,她心情沉重如铅。

    “这……怎么回事!”

    盛母看出她的忧心忡忡,余光一瞄,桌上满是碎片。

    盛琰刚踏进门,就察觉到了苏白薇的低落。

    “怎么了?”

    “鞋垫被剪坏了!”

    声音有些失落。

    “没事。”盛琰轻声安慰。

    “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幼稚又龌龊的事?”盛母低声呢喃,转而又看向苏白薇,“白薇,别难过了,你若想要,我给你纳一双。”

    她并不知道那鞋垫是苏白薇为盛琰纳的。

    “还是得找出始作俑者,不然日后怕是还会发生这种事。”盛母有意无意的说道。

    苏白薇来黑河村的这些日子,遭到多少人的白眼,她心里清楚。

    无非就是看不得她好过罢了。

    猛然,盛琰出声:“那天你绞样的时候,我记得翠花一直在看你。”

    翠花?

    苏白薇眼色一惊,她印象里可没有这个人。

    “隔壁二婶子的女儿。”

    她这才想起那个姑娘。

    可她们无冤无仇,为什么平白无故剪碎她辛苦的成果。

    苏白薇起身想去质问,却被盛琰拦住了。

    “你先别去。”

    “你仔细想想,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他在黑河的日子里,听一些村民说过,翠花向来睚眦必报。

    苏白薇如梦初醒。

    她之前好像不小心踩到过翠花放在地上的鞋垫!

    当时她第一时间就道了歉,但翠花还是狠狠骂了她一顿。

    出于理亏,她并未还口。

    怪不得……

    两人来到翠花家,翠花正坐在竹椅上专心致志地纳鞋垫。

    见他们出现,她有些不悦。

    二婶子招呼着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苏白薇开门见山:“是你剪了我的鞋底!”

    她手指翠花,面色暗沉。

    二婶子惊讶得瞪大双眼,对面站着神色慌张的翠花,吓得一动不动。

    二婶子目光严厉,“真是你做的?”

    翠花低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二婶子又重复了一遍,翠花身子一僵,这才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花。

    “谁让她踩我的鞋底!再说了,凭什么她做的比我好,我才是这个村子做的最好的……”

    原来是嫉妒心作祟。

    苏白薇稍微愣了一下,但愤怒依然未减:“这不是你的理由,我已经道过歉了。”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是这个村子里做的最好的。”

    她从未想过攀比。

    她来这黑河村只是为了盛琰,根本没想过出风头。

    若不是孙秀娟和沈爱国几次三番的找茬儿,她倒是想做个低调的隐形人。

    “都怪你!你来之前,那些婶子整日里夸我,可自从你来了,她们眼里就只剩下你了。”

    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

    “她们是在教我纳鞋垫。”苏白薇叹了口气。

    见过吃醋的,可没见过这么个酸法的。

    看着女儿哭泣的模样,二婶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

    她诚恳地向苏白薇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