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从李泌的府衙里走了出来,心中明确清理叛军暗探的计划,他与不良帅商议,分半夜和凌晨这两个时间重点排查,和酒肆、茶楼等人流密集的地方留下人员盯着。
上次叛军谋划的暗杀没有奏效,陈玄礼不得不把部分人力放在这上面,张天望看到了戍卫宫廷的人员太多,于是便让人给陈玄礼带话,“只要宫中的暗探都抓到了,管好各个宫门的人员出入即可。”
陈玄礼不解,于是前来面圣,“陛下,您的旨意我明白,但禁军和内侍经过长安之乱,损失过半,许多新面孔就连臣都认不出来,不敢不加强戒备啊。”
张天望笑道:“我有一个主意,用‘二维码’。”
“‘二维码’这是何物?”陈玄礼一头雾水。
张天望找来了纸笔,在桌子上涂写画画,“每一日的门禁,值班的人员都要持有这一张画,没有此画者不得进入皇宫之中。”
“臣明白了,这好比是‘花押’,在其中留一些非作图者难以知晓的细节,找专人来检查,对得上的就让他们进来,如果没有或者是造假的,那就直接擒获,陛下是这样吗?”
“没错,就是这样。”张天望欣慰地点了点头,“用于门禁的花押需要每三日一改,每七日一换,这样他们也造不了伪。”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解释“二维码”这个概念得解释半天呢,没想到陈玄礼一点就透,他参考的“健康码”作为门禁的原型,却忘记了古代还有“花押”这个东西,此时张天望满脑子就一句话,“你还能有老祖宗聪明?”
陈玄礼笑道:“陛下真乃圣明之主,此举可以用极少的人力就能查验来往之人的身份,就是辛苦了制作花押的人了。”
“宫中府中的女眷们,选几个专门做此事,教习半日便可以绘制此图,这个画起来不难,只要数十几个人就能满足宫内所有人的需要。”张天望把手上的“二维码”交给了陈玄礼,“细节方面你们再下去议一议,没有什么问题和缺陷了就抓紧实施吧。”
“是,陛下。”陈玄礼突然眉头一紧,“陛下,除了宫禁的问题,臣想这个花押也可以用于出入城所用的路引,这样想混进长安城的不良分子,也可以提前排查出来。”
张天望眼睛一亮,陈玄礼还真是会举一反三啊,“对,如此先在长安试行,如果情况好的话推广到全国,陈将军,这件事情也需要你多多费心。”
“陛下哪里话,这都是臣分内之事,有了‘花押’这种手段,相信臣可以迅速地排查出心怀叵测之辈,届时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其它问题了。陈玄礼拱了拱手,“臣告退。”
张天望这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把“身份证”这一概念也引入唐朝,这样清算人口和征税征兵之类的事情就能事半功倍了,虽然一开始他打算等待平定了安史之乱之后再着手进行,不过现在看起来三年五年的恐怕也打不完,自己之前对战争的想法显得过于幼稚和乐观了,安史之乱当时就打了八年之久,如果没有另外一个穿越者的情况下,想要一两年就搞定也是天方夜谭。
毕竟这场叛乱是系统性的叛乱,河北地区的人士晋升无望,多年生活的窘迫,看到安禄山扛起了反叛的大旗,虽然对唐王朝来说是灭顶之灾,但对那些人来说是难得的出人头地的机会,于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张天望明白,自己想要彻底解决叛乱的根源,彻底避免后面藩镇割据的情形,那就要给出了关中地区的人士前途,只要他们有了希望,那就可以有为大唐效力的想法,不会再有别的心思了。
“改革势在必行,现在就要做!”张天望心里默默地想着,“现在长安光复了,自己不需要再亲自抓军事了,现在,自己要把精力用在改革上!”
张天望想到这里,一刻也不等了,直接起驾中书省,找到了李泌,他把自己的想法与李泌分析了一下,李泌当即表示同意。
“圣上,臣觉得政务要改,军务也得改,咱们的节度使制度弊端太大,极其容易让地方势力做大,必须严加控制。”李泌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陛下,我们还是应该恢复秦制,以郡县划分区域。”
张天望苦笑了一下,自大唐立国以来,不断扩编,疆域越来越大,古代的生产力太低,无法控制如此巨大的国土面积,节度使制度也是无奈之举,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管理全国。
“二元制度对全国的控制力还是有限,不妨分三个等级如何?”张天望说出了自己参考现代制度的方案,“在郡之下,设牧一级,取代节度使的职权如何。”
李泌摇了摇头说道,“这只能算换汤不换药,节度使能调度几个郡的兵力、财力,与古代的诸侯国相比,也就仅仅是不能世袭罔替而已。”
张天望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这个问题还真让李泌给说着了,中唐之后,藩镇割据,节度使往往都是父死子继,朝廷后面追认罢了。
“李大人有何高见?”张天望问道。
李泌道:“当初陛下设立节度使初期,考虑到了将来节度使做大的问题,往往三年调换一次地区,避免节度使与地方将领关联,但后期朝政荒废,调换的制度没有执行下去,这也是安禄山形成自己势力的原因之一,目前处于战时,对于节度使的改制要慎重行事,臣认为应当保留这个职位,等到朝廷解决了安禄山的问题之后,再初步撤销节度使的权力,使之慢慢成为一个虚职。”
张天望这才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宋太祖赵匡胤采取的措施吗?因为宋朝太挫了,自己压根没有从那里考虑,其实它毕竟承袭唐朝,对于唐的问题还是有所解决的,自己也可以试着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