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张天望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外隐隐地有什么动静。
“您不能进去,圣上刚睡下,不能见。”是高力士的声音。
“军情有变,我们得赶快行动,战机不可失!”听着像是李泌。
两个人正在争吵的时候,张天望偷偷地开了一道门缝,探出头来,“李大人找我?”
高力士见状连忙下跪,“皇上,老奴监管不力,惊扰了圣驾,请圣上治罪。”
李泌也跪下行礼,“是臣有要紧之事来找圣上商议,所以也闯行宫,还请单罚我一个人!”
“你们两位起来,真是的,朕还没睡着呢,即便睡着了又怎么了?再说了国事为先,两位进来说话吧。”张天望笑了笑,自从他的身体越来越年轻化,属于那股青年的朝气回来了。
李泌还未及坐下,边走边说,“圣上,有两件事,一好一坏……”
张天望苦笑着摇了摇头,太老套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是吧?那你先说坏消息吧。”
“颜大人劝说吐蕃人退兵的事情没有成功。”
“这是咱们预料到的事情。”张天望连忙问:“那颜大人没事吧?”
李泌道:“颜大人安然无恙,我刚才还见过他,问过他一些细节……对了圣上,虽然我们游说吐蕃人没有成功,但并非没有用处,这可以帮我们下定速攻长安的决心。”
张天望点了点头:“好啊,一会儿我们就议,那好消息是什么呢?”
“安禄山离开了长安,往洛阳去了。”李泌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史思明带着范阳的财帛到了长安。”
张天望皱了皱眉头:“都要开战了,把东西带长安来他们是怎么想的?”
“首先肯定是觉得我们拿不下长安,再者微臣推测应该是叛军用来犒军和给吐蕃献礼的东西。”李泌接过了高力士递过来的琉璃盏,“高公公,多谢。”
高力士摆了摆手说道:“李大人,这么说的话,只要我们让安禄山的礼送不过去,是不是就能破坏掉吐蕃和叛军的同盟?”
李泌微微摇了摇头:“不会的,吐蕃本来就有心入侵我们中原王朝,安禄山的礼只是添了一把火而已,不过我们之前通过派人巡逻通道,断掉了两把火烧成一片的结果,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吐蕃虎视眈眈,叛军待时而动,现在我们很不利啊。”张天望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火烧眉毛了。
高力士问了一句:“李大人,安禄山怎么突然走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怕我们趁机夺回长安吗?”
张天望冲着高力士笑道:“将军,你忘了之前我们的‘放血’战术了吗?范阳都丢了,安禄山不回去镇着,怕是马上有人要造他的反了!”
“哈哈,陛下圣明。”
张天望看向了李泌道:“李大人,回纥人那边怎么样?他们同意派兵相助了吗?”
李泌冷笑了一声:“李白李大人发回了快信,信上说回纥人需要时间整顿骑兵,其实就是推托之词,不会出兵的,这一点咱们也猜到了。”
张天望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经典台词:“谁赢他们帮谁。”
李泌闻言一愣,随后笑了笑,“是了,圣上说得极对,毕竟回纥身处草原,习惯于骑墙,政治投机。”
“那李白他回来了吗?”
“没有,李大人信里说还想再尝试尝试,劝一劝回纥人,但臣觉得,徒劳无功,不过也没有给他泼冷水。”李泌说完拿起琉璃盏饮水。
张天望握紧了拳头:“该死的吐蕃人,要是李靖将军在世,一定要让他好好揍这帮背后捅刀子的。”
李泌大笑道:“圣上还有郭李二位将军呢,揍他们不是问题,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我们要趁着安禄山和吐蕃人信息联系断绝,这两把火还没有烧到一块去的时候,要立刻攻打长安!”
“好!什么时候打?”听到要收复长安了,张天望也很兴奋。
“今晚。”
“啊?”张天望和高力士面面相觑,“今……今晚?这也太仓促了吧?”
李泌摆摆手,“不仓促,臣前几日就安排妥当了,天策军随时都能开拔,自拿下范阳之后,仆固怀恩将军就往这边赶,现在应该已经快到长安附近了,只待我们到达长安城下一同夹击。”
“仆固将军是深入敌后啊……这也太危险了。”高力士感叹了一句,“李大人,你们也真敢啊!”
李泌无奈地说道:“只要是打仗,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呢?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成本最低的方法了。”
张天望还是有些犹豫,“今晚动手,能行吗?”
李泌劝道:“圣上,您都想不到的事情,他史思明肯定也想不到,只要我们动作足够迅速,拿下长安城就在明日!一旦长安回到了我们的手中,吐蕃人必定退兵,这次的困局便能迎刃而解了!仆固将军也不再是深入敌后的孤军了!”
“好!高力士,听到了吗?”
“回圣上,听到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给我拿盔甲来!”张天望兴奋地搓着手说道。
李泌拉住了张天望的胳膊:“圣上莫急,您定下了攻城的总指挥吗?”
张天望脸上的兴奋劲儿慢慢消散,“郭将军和李将军都不在,不行还是让广平王挂帅吧?”
李泌神秘兮兮地说:“臣有一个人选。”
“谁?”
“张巡。”
张天望一拍大腿道:“对啊!我怎么把张大人给忘了!”
高力士不解:“军中还有其他良将,为什么非要让张大人挂帅呢?”
“张大人好比是我大唐一面忠诚勇武,不屈不挠的旗帜!也能让长安城中我大唐的百姓们知道,大唐不会放弃他们,要勇敢地和叛军做斗争!”
“我明白了,圣上我这就给您拿盔甲去!”
张天望穿戴整齐后,去张巡帐中,张巡也没睡,在看着军情文书,直到他走进了自己的身边还依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