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翡错愕的看了一眼江竟,只见江竟笑意吟吟的对她微微点头。
所以,她无意间救的这位老奶奶就是江竟的奶奶,今天寿宴的主人?
这也太巧了。
江奶奶热络的将苏梦翡拉到自己身边来,又是给她拿好吃的,又是给她准备谢礼。
她连连摆手,“奶奶,吃的我收下了,谢礼我是不敢收的,我只是举手之劳,换做是谁遇到那样的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管,哪里好再拿您的东西呢!”
江奶奶嗔怪的看了一眼江竟,“你瞧瞧,小丫头还和我气起来了,看来你不开口小丫头是不敢收的。”
“奶奶,您就不要为难她了。”
江竟颇有些无奈。
他太清楚江奶奶出手有多大方,苏梦翡定然是不敢收的。
更何况这么多人都看着,她要是真收下了,难免会被其他人揣测她的用意。
江奶奶虽是真心想送,但也想到了这一层,没再坚持。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总有机会给的。
江竟和苏梦翡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江奶奶身侧,江奶奶拉着苏梦翡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原本苏梦翡坐的位置是江母给孙甜留的,眼下被苏梦翡占据,她不得不让人重新搬一张椅子来,又添了新的餐具。
孙甜坐在江母身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菜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端,苏梦翡每见到一道菜都觉得新奇。
这些菜肴用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只是做法复杂,很多都是失传了的佳肴重现,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准备着。
孙甜看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唇角微勾。
她抓住机会,夹起一筷子珍珠一样的东西放进苏梦翡的碟子里,“苏小姐尝尝这道珍珠丸子,用的是龙趸的肉还有鸡肉,里面还添加了马蹄丁,鲜笋等蔬菜,采用海参,鲍鱼等食材熬煮出来的高汤来煮。”
“味道鲜美的同时,也兼具了口感,苏小姐应该没吃过吧?可要多吃一点,机会难得呢,外面也不是买不到,只是食材上会有所差异。”
孙甜笑容甜美,似乎真的只是好心给她介绍。
但仔细一想,她这话里颇有深意。
先是嘲讽苏梦翡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又间接的向苏梦翡透露自己对这些食材的了解。
她为什么能这么了解?
那当然是因为她与江家常来往,且江母从不把她当外人,所以她连小厨房的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江奶奶历经风浪,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
她立马听出来孙甜话里的意思,顿时有些不满。
孙甜太过急切了。
她过分急切就显得她心虚,且目的心强。
苏梦翡静静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她当然也听出来了孙甜的话外音,也很清楚孙甜的心思。
只可惜,江竟似乎对她没有什么意思。
不论是先前在商场里见的那一面,还是今天江竟的女伴不是她,都间接表明了江竟的态度。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孙甜怕是要吃些苦头。
苏梦翡并不在意她的宣誓主权,她坦然夹起孙甜放在自己碗里的丸子,咬下一口,细细品味。
“孙小姐所言非虚,真的很好吃。”
话落,她毫不避讳的又给自己夹了一个丸子。
好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是想让孙甜知道,她并不在意孙甜的看法。
没错,她出身普通,家境普通,和他们的确没有办法比较。
既然没有办法比较,她何必还要想办法来撑门面呢?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坦然承认自己的劣势。
江竟轻笑一声,也给她夹了些菜,而后说,“今天的菜品都是我奶奶的私厨准备的,的确难得,连我们平常都很少能吃到,那可是国宴级别的大师傅。”
既缓解了苏梦翡的尴尬,又将了孙甜一军。
孙甜脸上青白交加,她低垂着脑袋,没再说话。
“阿竟,不是我说你,知道你心好,你也不能什么人都带到家里来,想带人姑娘长世面有的是机会,今天可是你奶奶过大寿,带外人来,不合适吧?”
江母呵呵一笑,想让江竟和苏梦翡撇清干系。
但谁知道,江竟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握住苏梦翡的手,“妈妈,她不是外人,是我的女朋友。”
他刻意咬重女朋友三个字,江母闻言色变,就要发作,这时,江奶奶轻轻咳嗽了两声,丢给江母一个凌厉的眼神。
江母反应过来还有众多宾在场,差点就让别人看了笑话,只得讪讪一笑。
家丑不可外扬,关起门来怎么说都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江母总是不好给江竟难堪的。
大家听到江竟这么说,不免对苏梦翡多了几分打量。
这位可是江家长子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说不定就是江家未来的儿媳妇!
众人的议论多多少少都会传进孙甜和江母的耳朵里。
江母心内郁结,也没了心思吃饭。
而孙甜更是红了眼眶,恨不能当场离席。
但她自小的教养不允许她那么做,就算是被人笑话,也不能中途离席。
那滋味儿,就像是放在油锅上慢火烹制。
一个小时前她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难堪。
所有人都以为她摆出那款儿是要入江家的门,成为江家的儿媳妇,可到头来,她竟成了一个笑话!
倒是苏梦翡,在江奶奶和江竟的连番投喂下,吃的肚皮圆滚滚。
等寿宴结束,时间也不早了,江奶奶本还想留苏梦翡下来说说话,但又犯困,最后只能作罢。
“你平时要是没事就多来家里陪我聊聊天,我这年纪大了,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说说话。”
江奶奶满脸不舍。
“好,我有空一定来。”
苏梦翡眉眼弯弯,笑着答应下来。
祖孙二人话别后,江竟送苏梦翡回家。
江家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屋。
因为他们知道这屋子里怕是不太平。
江母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奈何江竟偏要和江母对着干。
她哪里能善罢甘休?
江父鹌鹑似的窝在角落里,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婆儿子和老娘,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只能当鹌鹑。
江母刚要开口,江奶奶便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