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倭人要杀进临滨城,因此围绕在城门口的难民们,不再选择往城门冲击。
只有那些潜藏的倭人,还在拼命往前冲,守军们不再手软,直接将他们堵杀在城门口!
但当下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和倭人拼杀,而是要把城门关上,让后面的倭人大军进不来。
好在潜藏在难民们中间的倭人身无甲胄,虽有利器,但也不过是短刃兵器,战力并不是很强。
在击退数名倭人后,城门终于被关上!
但这关上的城门,便意味着那些尚在城外的难民们,已经被倭人所掌控,迎接他们的结局,只剩下死亡。
城楼之上,宋苛双眼通红,他正在组织士兵们使用远程武器攻打倭人大军,对于城墙下的百姓,他已是不敢再看一眼。
将来犯的倭人挡在城外,尽可能的用弓箭射杀他们。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唯一事情,临滨城,绝对不能被倭人攻进来。
而此刻,内城也正爆发着战斗。
已经进来的难民们中间,还有着倭人的存在,但随着城门的关闭,这些进来的倭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怒火中烧的苏宏红着双眼,正带领士兵们进行着围剿!
愤怒已经让他杀红了眼,对待这些敌人,他丝毫不留情!
城外,小野次郎眼看城门被关上,而已经进去的族人此刻已经身陷险境,他怒火中烧,气的嘶吼了起来:
“八嘎!是你们逼我的!”
一旁的钱守义跟着便说:“小野将军,宋苛冥顽不灵,让这些人来阻拦咱们,杀进城中后,一定要将他拉出来杀了,以儆效尤!”
小野次郎转过头便朝着他一声怒吼:
“八嘎!都是你的错!”
“要是他们一开始不开城门,咱们的人不进去,现在就不会被他们拿住!”
“城门被关上了!你看看城楼上的那些防具,等我们杀进城区,咱们的人都要死个一干二净了!”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立刻攻下临滨城嘛!”
此言一出,钱守义满脸大汗,急忙道:
“将军,这....这和我无关啊。”
“这个计划,是你们提出来的,我只是......”
话未说完,小野次郎吼道:
“你还看不清楚吗,宋苛一开始就起了疑心,所以才不开城门!”
“既然知道他起了疑心,就该退走!再想别的办法!”
“而你却急着进城,现在计划功亏一篑,还是要强攻,甚至还白白让我们的人进了城,落到了他们手中!”
小野次郎越说越怒,脸色一片通红。
钱守义却是满肚子委屈,心想这番话简直是颠倒是非,完全不讲道理啊。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说道:
“是是是,小野将军说的是。”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强攻。”
话刚落下,小野次郎便是一声怒斥:
“当初就该让你们混进难民,而不是让我的族人充当难民!”
听到这话,钱守义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辩驳道:
“将军,我手中的人不是不多嘛,你们是考虑到了这点,才决定不让......”
“闭嘴!”小野次郎冷声打断,眼神像是刀子一般在钱守义身上扫过。
感受到这不善的眼神,钱守义心中一紧。
他明白,此番施计不成,小野次郎不讲道理,已是迁怒于自己了,恐怕即便最后得了临滨城,今后在他麾下也不好混。
但现在骑虎难下,已经选择投靠了他们,大乾肯定再容不下自己。
钱守义抬眼看向前方,那里已经乱做一团,打的一片火热。
城门口附近还有大量的难民,倭人暂时进不了城,就隔着老远向城楼射箭,还有些人在射杀难民。
钱守义心中一动,朝着城楼大喊道:
“宋苛!你真要一意孤行,拒不开门?”
“不开门,城门外的这些人,全要因你而死!”
“你的决定,将会害死所有人!”
城楼之上,宋苛听见了钱守义的话,他心中既怒且悲。
怒的是同为大乾人,这钱守义却成为了扶桑走狗,甚至还要将屠刀砍在自己人身上。
悲的是城外这些百姓,遭到扶桑毒手,他却无法拯救。
身后的临滨城有更多的百姓,倭人入城,会死更多人。
如此两难之下,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但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宋苛心中悲痛不已,却无可奈何。
他心中哀叹:
“我们大乾,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昔日虎威将军带着赤焰军大杀四方,倭人被杀的胆寒,若不是最后一场仗折戟沉沙,怎会有今日之事!”
“我就知道这扶桑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定会在日后来侵犯大乾。”
“接受扶桑的议和,简直是可笑至极!昏君!昏君呐!”
“扶桑不除,永无宁日!”
箭矢纷飞,嘶吼惨叫声不绝于耳,宋珂的思绪也被拉回。
再看向城外时,宋苛已经是眼中带泪,但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振臂高呼:
“我大乾人立足此地千年之久,我们的人是杀不完的!!”
“即便战至一兵一卒,我们也绝不会将这大好河山送于你们!”
远处传来怒吼:“宋苛!别在那痴人说梦了!”
“今日的大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乾了!”
“你们的国运,已经败完了!”
“现在,是我们扶桑的崛起!”
宋苛眼中带着泪花,哈哈大笑:
“小小扶桑!也敢在此犬吠!”
“你们就是翻了天!那也不过一蝼蚁耳!”
“我们的援军,正在路上!”
“待你见识到煌煌龙威,叫你们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小野次郎眉头一皱,对着钱守义道:
“援军?大乾皇帝已经派出兵马了?”
钱守义摇摇头,冷哼一声道:
“将军,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金风鸾和那镇北王正打作一团呢,既没时间,也没那个兵力来支援!”
“这宋苛,是见临滨城守不住了,这才放出假话,吓唬咱们罢了!”
小野次郎依旧眉头紧锁:“说不好,有可能是别的城池派来的援军。”
钱守义开口道:“那也没用。”
“现在这个情况,谁来都不好使。”
“咱们无坚不摧!”
说完此句,他朝着城楼大笑道:
“宋苛,你不如祈福做法,借些天兵天将下来才是!”
这话一说出,一旁的小野次郎却被逗笑了,他拍着钱守义的肩膀道:
“钱守义,还是你会说啊!”
钱守义见小野次郎面色缓和,立刻陪着笑脸道:“非是小人妄言,便真是有天兵天将在,那也不是咱们对手啊!”
“大人手下的武士们,嚯!那一刀下去,谁能挡得住!”
小野次郎点头,跟着道:
“不错!说得好。”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的武士不适合攻城,钱守义,接下来的攻城,就由你来当先锋了!”
钱守义笑容凝滞,身子僵在了那里。
——
“嗯?主公您......”
“已经是陛下了。”
“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多谢提醒了,文远。”
“陛下,您是说将大乾国号改成了大焱,还要将第一把火烧向扶桑,那么陛下,就咱们这点人赶赴东海,想必您已经想好怎么打那帮矮冬瓜了吧?”
“嗯,所以我们要赶路,要快!”
“而后以雷霆之势歼灭来东海的倭人,顺带再去一趟扶桑!”
“朕要派一支专门克制倭人的军队和他们打!要让这些倭人,皆沦为刀下之鬼!”
“专克倭人的军队?”
“对!对付倭人,他们是行家!”
“那是.......”
“驾!先赶过去!”
战马嘶鸣,路面尘土飞扬,正向东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