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伍舒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他又倒戈了,否则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阮如兮哪是他敢招惹的主。
黑色劳斯莱斯后座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那道娇俏的倩影。
车子刚刚停下,陆则疾步走向阮如兮,表情淡淡看似有些冷漠,仔细一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丝丝情愫在涌动。
他拥她入怀,沙哑地声线透着些许疲惫,“兮兮,兮兮。”
阮如兮眉心微蹙,闻着陆则身上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心底划过一丝狐疑。
见阮如兮不说话,陆则以为她是吓到了,猛地低头,刚好撞进一双审视的黑眸中,润润地水眸里藏着洞察一切的犀利。
“兮兮不怕,有老公在。”
阮如兮忍不住翻着白眼,立即从陆则怀里退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没看到周围都是人吗?”
陆则冷眼扫向陈伍,冷戾的眼神如煞神般,让人不寒而栗。
陈伍慌了,顾不得后背抖起的冷意,急忙讨好道:“别管我,我眼瞎,我什么也看不见。”
“兮兮,没人看,给老公抱抱,乖。”
阮如兮后退几步,环胸凉凉地瞥了陆则一眼,“你最好离我远点,我此刻很生气。”
“谁敢惹我乖乖生气,我帮你揍他好不好?”陆则向前一步,伸手想要拉阮如兮的手。
阮如兮冷哼一声,“你再动一下,我立马哭给你看。”
陆则手一顿,幽深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无奈,“我不动,那你过来。”
阮如兮还生着陆则的气,怎么也不肯跟他靠近,陆则无奈,只得站得远远的。
秦明看着这一幕,心里为陆则鸣不平,可话到嘴边,他又不敢说出口。
陆则哀怨的看了阮如兮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心口又开始绞痛起来。
他攥紧拳头,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俊逸的脸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你怎么了?”
“我没事。”
阮如兮面色有些难看,一双眸子紧盯着陆则的手,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尤为明显,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狗男人,非要气死她是不是?
察觉到阮如兮的视线,陆则赶紧将手放进口袋里,酷酷的表面下,是噬心的剧痛。
阮如兮冷嗤一声,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绝丽的小脸上满是怒意。
她走过去,一把将他拽到身前,看似粗鲁却没有什么力道。
陆则勾唇浅笑,一双眸子紧紧锁住她,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阮如兮指腹搭在陆则的脉搏上,锐利的眸子一眯,脸色巨变。
“陆则,你混蛋。”
其他人不明所以,秦明则是愤愤不平,而陆则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他很确定,兮兮是爱他的,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也能捕捉到。
有了这一层认知,他的心暖暖的好似裹了蜜,又甜又腻。
“唔!”痛意袭来,陆则还是忍不住低低哼出声,阮如兮心口一痛,环住他的腰,怒道:“那么痛,怎么不早说,跟我回车里。”
陆则趴在她的肩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都听老婆的。”
秦明见此,赶紧将车门打开,上车后,阮如兮扒掉陆则的衣服,开始施针。
外面有秦明守着,白鸽带着几人进入厂区,刚没走几步,耳边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白鸽脚步微顿,转头看向陈伍,不解道:“这里面在干啥?整的这么热火朝天的?”
陈伍老脸一红,“那,那啥,就是正常运动。”
白鸽反应过来,脸色有些黑,看了身后的黑衣男人一眼,语气不善道:“你们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报。”
黑衣男人跃跃欲试,眸底闪着异样的光,嗖的一下不见了。
半小时后,阮如兮开始收针,看着差点虚脱的陆则,她的心底腾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到底是谁?查到了吗?”阮如兮心底隐隐有些猜测,她却不敢细想。
陆则看了阮如兮一眼,回道:“还没有,正在查。”
阮如兮心尖一颤,她抿紧嘴唇,面色渐渐变得凝重,“下毒之人跟我有关?”
陆则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确实跟你有关,不过你是你她是她,不能混为一谈。”
阮如兮拧着眉,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串联起来,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宁淑云吗?”
陆则将她拥进怀里,语调彼有几分无奈的意味,“本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你却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你不给我打电话,不给我发视频,就是想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又中毒了?”
“嗯!毒发了几次,有些凶险,我想给你打电话,奈何意识它不争气,它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老跟我作对。”
听到这话,阮如兮气红了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陆则,你混蛋。”
看着阮如兮迅速蹿红的眼睛,陆则心疼了,“老婆我错了,我认罚,好不好?”
“我罚你个头啊,混蛋,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阮如兮嘴上不饶人,心里却蕴藏着痛意,噬魂毒发时有多痛,她一清二楚。
“兮兮,我这毒还有救吗?”
在M国时,冷云飞告诉他,这毒无解,陆则整颗心凉到极致,向来将生死看得很淡的他,竟在这一刻生出一丝惧意。
他的脑中闪过阮如兮的脸,她的眼,她的笑,她的怒,她的柔,她的甜,她的暖......
想着想着,心底的那丝惧意渐渐扩大,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怕死的。
他怕他死后,再也见不到他的兮兮,他怕他死后,他孤寂的灵魂没有归宿。
“不怕,有我在。”仿若看懂了他的害怕,阮如兮的语调坚定有力,给了陆则无穷的力量。
陆则勾唇浅笑,深邃的眸底仿佛盛满了星光,对生的渴望愈加明显。
活着,真好!
正在这时,秦明敲了敲车窗,“爷,陈铭来了。”
“陈铭?呵!”
陆则透过车窗玻璃,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陈铭,与记忆里的不同,此时的陈铭明显成熟了很多。
“他来做什么?”
秦明指了指陈铭的头,戏谑道:“爷,看到了吗?呼伦贝尔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