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人担忧的跟上去。

    即使是小小的江源也明白,此时的娘亲正在屋子里和爹爹单独说话呢——虽然他不懂,为什么对着一块小小的牌位说话,爹爹就能听到。

    等江谌忙完,江孜拉着他一齐坐在阴凉处乘凉,小小的蒲扇带来一丝丝凉意,江谌抬头看天“今年雨少,村里人都担心会干旱,今儿天气倒是比平时凉爽些,说不定要下一场雨。”

    “这样才好呢。”江孜一听就笑了“我不喜欢下雨,淅淅沥沥的弄得脏兮兮的,可是我更怕热,下场雨消消暑也好,反正我到时候就窝在家里不出去便是。”

    “你说得倒是清闲。”江谌拿起蒲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那食肆不管了?这好些天没去,昨天也就呆了小半天。”

    “哎呀,有林姨和赵婶在,生意好着呢。”江孜不满的撅了噘嘴“加工坊这边的事也多呢,缺不得人。”

    “你不是把晓晨两口子都叫回来了。”江谌看了她一眼“想躲人?”

    江孜愣了愣,连忙摇头“说什么呢?没事我躲谁呢?对了,哥,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这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江谌没有戳破她,顺着话问“什么事?”

    “就是今天瞧着爹爹的坟实在是简陋,以前咱们家确实没有什么闲钱,如今既然日子好起来了,是不是找人替爹修一修?还有那块墓碑也换了吧,都要长草了。”

    江孜是要转移话题,同样也是要说正事。

    江母听到修墓的提议非常赞同。

    “这事儿趁着中元节这前后就得办了。”江母开始盘算“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就去趟常宁寺,找主持帮咱们算算日子,看哪一天合适,把主持请来作法,还要早些把新墓碑做好……不行,我现在就得先去找方四爷把新墓碑做起来,不然日子定下来了,墓碑还没做好可就出大问题了。”

    江母急冲冲的就出去了,江孜和江谌对视笑出了声。

    这样也挺好,总算是让娘把心思放在别处去了,不让老是在那伤心难过也不是事呐。

    抑郁成疾可不只是说着玩而已。

    古人总说人死要魂归故里入土为安,入土便不可再轻易打扰,无论是修墓,迁坟那都得算好日子,请人作法,轻易不能惊扰了已故之人。

    当然,其实在现代这种习俗也依旧保留着,说不上是迷信还是封建,可存在便有理由不是?

    第二天一早,江母催着江孜赶紧做好午饭,又叫上了于婶,先让于晓静把江源送去私塾,剩下几人才去了常宁寺,常宁寺就在常平镇郊外两公里的地方,是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座寺庙。

    常宁寺很小,只有一座大殿,因为周围均是些村落,来的村民不少,瞧着香火旺盛,实则大伙日子都不算太好,就算捐些香火钱也就是少少几枚铜板罢了,也难怪整个寺庙不仅小还有些破旧,围墙的角落还种着各种青菜。

    主持已经很老了,身旁一左一右两个小沙弥,大的十岁左右,小的估摸和江源差不多,穿着一身袈裟,真是可爱得江孜真的是控制了好久才没让自己去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即使是这样,小家伙还是被江孜火热的眼神吓得躲到了了尘主持身后。

    ……

    她也没想做什么啊!

    了尘正在和江母说话。

    “算日子还简单,至于做法……”了尘主持朝着江母轻轻摇了摇头:“如今年纪大了,去不得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们方山村的方四爷专做白事,他去做法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