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溪云原本不打算使用什么特权,或是干预她的选择和行为,做出让她会产生心理负担和反感的事情。
但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不好了,就算勉强能继续演,也是牵强附会的演,根本达不到她理想中的“苏清雨”状态,她只会越演越痛苦。
所以,他可以继续当恶人。
许清蓝提醒:“可签的合约规定不能请假的!”
她承认她的状态确实没有奶奶出事之前好,但她能克服。
顾溪云慢条斯理的回答:“我的规定才是规定!”
“……”
许清蓝显得有些沮丧:“可我不想因为我拖累剧组进度,也不想搞特殊,让导演和所有工作人员用有色眼镜看我!”
顾溪云伸手掐住她的下颌骨:“这些都不需要你考虑,安心休息,乖,说你知道了。”
许清蓝最近被他疯怕了,她真的怕她不答应,他就疯给她看。
最终还是点了头:“我知道了。”
到了江南一品,辛熠就下班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楼道里,有种寻常夫妻一起回家的既视感。
当然,对于这种“既视感”当事人双方肯定不会有所察觉,而是躲在暗处举着“长枪短炮”的人察觉出来的。
到了房门口,许清蓝本来还想提醒他,让他回自己家,可他根本没给她提醒的机会,直接用指纹开了锁。
“……”
到了家,许清蓝第一件事情就是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出来后,顾溪云也在另一个浴室洗完澡了,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顾溪云已经把地铺铺好了,见她出来,就出声说道:“赶紧去床上躺好,我要关灯了。”
许清蓝哦了一声,随即乖乖的上床躺好了。
见她躺好了,男人才伸手关灯。
这一秒钟,许清蓝突然有种两人在细水长流过日子的错觉。
不过下一秒钟,她就狠狠摇了摇头,把这种不该产生的错觉给摇没了。
今晚多云,没有月亮,就像她今天一整天的情绪一样。
顾溪云也在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清蓝原本看着窗外看的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顾溪云的脸上。
虽然房间里光线不佳,但在昏暗中还是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还有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以及被棉被遮挡住的傲然的雄性资本。
真的,他整个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女娲的炫技之作了,完美的让她一个女的都心生嫉妒。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的太认真了,顾溪云突然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一个慌乱躲闪,一个欲望难平。
许清蓝实在怕跟这样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对视,于是迅速翻了个身,用手压住了狂跳的心脏。
“溪、溪云哥,我困了,想睡了。”
顾溪云唔了一声,却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以前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个理智凉薄的人,对情、对人、对欲望,都能漠然视之。
并对奶奶口中的“情种基因”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他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说过他会永远做一个“下意识选择利益最大化”的那个理智型的人。
因为奶奶曾说过,理智型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们基本上断情绝爱,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因为没有软肋和弱点,所以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失误,也永远不会失败,做什么都会成功。
她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成为这样的人,还劝过他,说人这一世就是借个肉身来体验人间的,那样断情绝爱的活着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他当时太小,并不能完全理解奶奶的话,所以在往后的岁月,他也一直自信并坚信自己会成为绝对理智的人。
可直到十三岁的那年夏天,他遇到了来顾家参加生日宴的许清蓝。
九岁的她就已经亭亭玉立,比跟他同龄的女孩子还要美,穿着公主裙的她,就像个洋娃娃,他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一眼沦陷,一眼万年。
所以他之前的信誓旦旦都化成了泡影,他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追着她看,脚步也开始追着她跑。
直到两人终于冲破那层禁忌禁果,他才终于知道欲望的可怕。
他感觉自己被欲望撕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往里一看,居然是无底的深渊,总是填不满。
想要,还想要,想一直要……
这么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被想要她的欲望裹挟着,支配着,可能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了。
奶奶也许说的很对,他是顾家的人,不可能逃脱得了顾家的“情种”基因,到了一定的年龄一定会觉醒。
他也不例外。
这一夜,许清蓝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失眠,就像之前和他一起住过的每一个夜那样,安心踏实。
睁开眼睛的时候,顾溪云打得地铺已经不见了。
她迷迷糊糊的刚想去找人,就发现了床头柜上他留下的字条:“早饭做好了,在餐桌上,凉了的话就用微波炉叮一下。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会回来。”
落款是一个苍劲有力的“云”字。
她把便条放进抽屉,就起床洗漱吃早饭去了。
刚吃到一半,顾溪云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估计他们是换场景休息了,随即就按下了接听键。
下一秒,顾溪云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里。
“怎么起这么早?”
许清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话:“我想去菜市场买点菜,做点好吃的给我姑姑送去。”
顾溪云说:“去医院可以,但不许去别的地方,听见了吗?”
许清蓝知道,他是怕自己单枪匹马的去找周家人吃亏,但她从没想过去找周家人,要找不应该找当事人吗?
袁咏珊利用奶奶让她痛苦,她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周旻行让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