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回身看向苏晨,脸色认真。
“北派卸岭总把头,盘踞沈城百年,势力庞大。此地若有大墓,他岂会不知?”
苏晨闻声一愣,心中暗暗了然。
的确!
黄占逵表面上热情好,但他终究是沈城地耗子的总把头。
不说狠辣,至少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直来直去,毫无城府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老虎洞子距离沈城不过百里。
若是有皇陵级别的大墓,他做为地头蛇,又怎么会一无所知?
至少他没把实话全说出来,隐瞒了不少的关键线索。
苏晨想到这,默默点了点头。
不提黄占逵,易潇的目的也不难猜。
这个队伍里面,金算盘和黄占逵是老朋友,张大帅手下的陈长青又只听金算盘的话,几方势力之中,易潇能够联手的,也只有自己。
念及此,苏晨开口道:“易姑娘想联手?”
易潇听到这话,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取祖牌,你取宝货。”
苏晨倒是不介意和易潇联手,甚至墓中的宝货他也不太在意。
更让他在意的,还是家族任务。
不过……
迟疑片刻,苏晨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问题。
“能问一下,易姑娘不信黄占逵,难道能信我么?”
易潇摇了摇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黑背老六。
“先不说你认识吴老把头,和我三江水魈也算有渊源。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同伴上身上的刀。”
“刀?”
“关山刀,重诺不重银。比起黄占逵那样的老狐狸,我的确更信你。”
苏晨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老刀,没想到你们关山刀还挺有信誉。”
黑背老六瓮声回答:“人无信不立,小时候拜师,见到师父的第一眼,他对我说了这句话。”
苏晨会心一笑,正如他当初选择救黑背老六。
也是因为黑背老六出身关山刀!
而关山刀,素来都有信义为先的传统。
从清末抗击外国侵略者,统治阶级的压迫,甚至早期辛亥期间,也有关山刀活动的身影。
好几位辛亥重要人物,身边都有关山刀保护。
“好,你取祖牌,我取宝货!”
当然,苏晨也知道,易潇同样没有完全说实话。
因为对她来说,能够联手的除了苏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原本易潇可以让大部队多等两天,等其他两家三江水魈到了再启程!
但是三江水魈有组训,得四海祖牌传承者,不仅能掌天下水脉,三江水魈更要共尊之。
所以,对她来说其他两家的水魈,非但不是她的同伴,还是竞争者。
她想要赶在其他两家水魈到来前拿到四海祖牌,并获得祖牌认可。
那样的话,她就能成为四海祖牌遗失千年来,第一位四海祖水魈,完成三家先辈千年以来的夙愿。
苏晨不再多言,将注意力放到了老虎洞里面。
两百人的队伍,在洞里走了十多里,岔路越来越多,并伴随着溪水流进洞中。
在这种幽静的环境里面,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哪怕涓涓细流,此刻也变得无比嘈杂。
没一会儿,滚滚水声好似落雷,掩盖住了队伍的说话声。
金算盘不得不把几人喊到一起,扯着嗓子喊话。
“旁边有一个断崖,都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话音刚落,却听到不远处队伍中间,有人踩着湿滑的地面,一下子踏空,就跌入断崖下。
那是陈长青手下的士兵,发出一阵惨叫后,没一会儿就传回来一声闷响。
士兵们脸色大变,纷纷拿起手电筒,趴在断崖旁朝下面照了过去。
这处断崖约莫有二三十米的落差,下面是无数被溪水冲刷而成的石柱,钟乳石。
跌下断崖的士兵,整个人被一根半人高的石柱穿胸而过,眨眼间就没了生息。
陈长青深吸一口气,扯了扯衣领怒骂道:“让你小心脚下,都当耳旁风了啊!继续走!”
士兵们噤若寒蝉,只能望了一眼崖低的同伴,继续上路。
好在,有了这次意外,接下来的路程,所有人都万分小心。
有惊无险的度过断崖坡后,后面的路程渐渐平缓了起来。
甚至连溪水,也流向了另一个方向。
随着水声逐渐减弱,老虎洞子逐渐又恢复了幽静。
大概是因为刚死了人,众人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队伍气氛有些压抑。
然而……
就在这一刻,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营长,有……有鬼!”
陈长青身旁,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神色惊恐地举起手中的电筒,朝着远处一个岔洞照了过去。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一个浑身雪白,包括头发都是白色的人影,就站在岔洞口,背对着众人。
瞬间,陈长青脸色惨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连忙抓住金算盘,哆哆嗦嗦道:“金先生,有……有鬼!”
金算盘还算镇定,摇头道:“派人去看看。”
然而,包括陈长青在内,所有人士兵都畏畏缩缩,一个劲往后缩,根本不敢上前。
倒是黄占逵大大咧咧,满不在乎道:“瞧你们怂样!”
说话间,他随手一挥,两名黄家人就提着铁纤,悄悄摸了上去。
没一会儿,这两个黄家人转头摆了摆手,朝着众人喊道:“没事儿,是个石雕!”
石雕?
听到这话,金算盘脸色一动,急忙走了过去。
苏晨等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到了近处,众人这才发现,这还真是一尊石雕,应该是用洞里随处可见的钟乳石雕成的。
这尊石雕,雕刻的应该是宫女,头上的发髻,身上的衣服纹路,都依稀可见。
而且,从石雕上面残留的颜料判断,最开始石雕是有颜色的,只不过经历了长时间的潮湿,上面的颜料早就氧化脱落了。
金算盘绕着石雕观察了一会儿,脸上带着兴奋道:“没错,是辽代雕刻的风格!我们距离辽太祖皇陵,应该很近了。”
一旁的易潇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观察石雕,而是看向了石雕后面的岔洞。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洞壁上的水渍痕迹,淡淡道:“这石雕应该是被大水冲刷出来的,像这样的地下洞穴,经常会发洪水,时间久了很多阴沉木,或者其他东西,会从原来的位置被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