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辰洛被押进来的时候神色淡然,丝毫不见半点慌张。
柳芹吟冷哼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圆桌,“混账!贺庆已经交代了你们的所有谋划,你休想再继续骗我堂姐,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欧辰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混杂着不屑与嘲讽,仿佛对她口中的真相毫不在意。
“柳芹吟,你以为仅凭一人之言就能定我的罪?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柳丝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丝韵,你我夫妻多年,我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有数。我并非那等背信弃义、贪图富贵之人。”
“我承认,我与贺庆之间,确有旧情,但那已经是过往云烟。我娶你,是真心实意,望能与你共度此生,并且,我求娶你时并不知她已经有了身孕。我承认,这些年我确实会抽出时间去探望那他们,可孩子是无辜的,我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欧辰洛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苦涩。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又似乎在给众人一个接受他接下来话语的时间。
“我承认,我想要借柳家之势成就一番事业,但下毒之事我从未做过。我不知道贺庆她对你说了什么,我只希望你想想咱们之间过往的情义,不要让我背负这不白之冤。”
柳丝韵闻言,神色复杂,有惊讶也有怀疑。
她刚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嫁错了人,如今听欧辰洛如此说,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说真的,共同生活多年,她也不信欧辰洛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
就在这时,柳芹吟的人通报后走了进来。
他凑到柳芹吟耳边,小声说道:“夫人,伙房被严刑拷打后仍不承认下毒一事...”
他声音不大,但屋内气氛紧张,所有人都屏息以待,骤然进来一个人,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也都听到了他的话。
柳丝韵表情变了几变,眼神最终落在柳芹吟身上。
她是自己的堂妹,两人从小便无话不谈,她从没怀疑过柳芹吟会害自己,可是...欧辰洛的话,也让她有些拿不准,一时间犯了难。
见状,云九晞眉头紧紧皱起,心里不禁有点愤懑。
这渣男好口才!三两句竟然让柳丝韵动了恻隐之心。
可惜我不能告诉外祖母,柳丝韵往日的剩饭、药渣里的毒素不多,再加上是搭配着使用的,所以欧辰洛便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但他不知道,鬼医黄大夫不是寻常大夫,拿给他查看那些东西,他定能发现端倪,揭穿欧辰洛的谎言!
柳芹吟脸上一喜,脱口说道:“堂姐,此事关乎你的安危,我们不能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我建议让人查查你的药渣。”
欧辰洛在心里冷哼一声,丝毫不担心。
他下的东西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查出来的,否则这么多年,早就有人捅出来了。
“丝韵,既然柳芹吟认定了我在害你,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查!”
“不过,我想告诉你,我在见到你后对你一眼动情,对贺庆,早就没了男女之情,我只是没办法抛弃我的亲生骨肉,才会让她胡乱编造,给你我造成如今的误会...”
柳丝韵心中感动,眼神不由得柔了柔。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尤其事关子嗣。
“你既说是为了你的儿子,那我问你,我曾表示过想要一个孩子,为何你不答应,却让那女子生下了你的孩子?”
她眼神锐利,好似能把他看穿。
“丝韵!我最渴望的便是和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可这些年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大夫说过,若是怀孕,恐怕大小不保,我,我怎么忍心?”欧辰洛痛心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真的流露出了无尽的痛楚与不舍。
“况且,我也是这些年才知道贺庆为我生下了一子。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可以把那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你便是他的母亲,如何?”
柳丝韵没想到他的情绪会这样激动,怔愣一下,心里更加拿不定主意。
她这些年确实常年缠绵病榻,怀孕生子...对这副身子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
难不成,夫君真的是为她好?
云九晞简直要被欧辰洛的无耻气笑了。
柳丝韵真是糊涂啊!要不是她和外祖母今日前来捅破他的阴谋,又在此为柳丝韵做主撑腰,只怕柳丝韵但凡查出一点线索,都会被欧辰洛直接弄死,哪还有这么多事?
况且,柳丝韵难不成就一点弦外之音都没听出来吗?过继?那分明是把那个孩子过明路,让他坐实柳家继承人的身份,届时,他和贺庆的儿子便可光明正大的继承柳府全部的家产了!
云九晞还在心里吐槽着,丝毫没发现柳芹吟的面色越来越黑。
她倒是小瞧了欧辰洛。
原以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不成想,竟是个无耻又诡计多端的贼子!
不等柳丝韵开口,她起身来到了床边,“堂姐,你中毒一事已经被证实,即便欧辰洛不认,此时也不该轻易听信他的话,一切,还是等黄大夫查过之后再做定夺的好。”
柳丝韵略一沉吟也就点了头。
芹吟说的不错,她身中慢性毒药,究竟是谁下的毒还未可知,此时,她不能心软!
“黄大夫是你请来的,那就辛苦你了。”
“堂姐哪里话。”柳芹吟见她没有要原谅欧辰洛的意思,这才松口气,“来人,去搜集堂姐用过的膳食和药渣,请黄大夫查验。”
欧辰洛皱皱眉,脸色难看的厉害。
若不是柳芹吟这个贱人,要不了几日柳丝韵就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现在...只希望那个黄大夫是个庸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看着欧辰洛难看的脸色,云九晞挑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口口声声说是过往,早已不喜欢了,可不知为何,贺庆偏偏给儿子起名为欧思庆。”
“思庆...思庆,怎么听,都是情意浓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