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榻边,正在给柳丝韵捏被角的柳芹吟神色一怔,莫非被外孙女察觉到什么了,当她思索该如何解释时,云九晞的心声再次响起。
以镇国公府的实力,调查一个人的身份肯定简简单单,想必是外祖父查出来后,告诉外祖母的。
柳芹吟的神色瞬间恢复了平静。
刚刚走出房门的嬷嬷,遇到了姗姗来迟的欧辰洛,他看到嬷嬷后,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夫人有令,让奴才去请大夫。”嬷嬷恭恭敬敬地回道。
欧辰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本来打算阻止嬷嬷,可转念一想,要是不让她去,恐怕会引起柳芹吟的怀疑,在事成之前,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他点点头,“既然是堂妹的吩咐,那你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嬷嬷走后,他走进了房间。
柳芹吟转身看去,语气中带着责怪和愤怒,“欧辰洛,堂姐如今已经这般,你怎能让她待在这儿?”
欧辰洛无奈地叹了口气,“堂妹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丝韵自己要求的。前几日她还能说话时,曾告诉我,她想住在这儿,所以我才命人将她抬到这儿的。”
“若非她的要求,我怎敢做出这样的事。”
又开始装起来了!这柳府都快要变成欧府了,你有什么不敢的。
柳芹吟冷哼一声,“她自己的要求?你是觉得我有多蠢,才会相信你的鬼话?这儿阴暗潮湿,墙面上也发霉了,正常人住在这儿都会生病,更何况本就身患重病的人?”
“我看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你就是巴不得我堂姐出事,之后再继承整个柳府的财产。”
欧辰洛只觉得冤枉极了,他扶着额头,“堂妹,你好端端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整个柳府谁人不知,我最喜欢的就是丝韵,我们二人琴瑟和鸣,我又怎么可能会费尽心思害她。”
柳芹吟冷着一张脸,眸子里散发着冷戾的光芒,“我究竟有没有冤枉你,你我心知肚明。”
“我今日就将话撂在这儿了,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对堂姐下手。”
床榻上的柳丝韵黯淡的眸子里在这一刻,散发着一束希冀的光芒,她本来以为,自此之后,她可能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间厢房内了。
没想到她的堂妹竟然来了。
欧辰洛摊开双手,眼底满是无奈之色,“我对丝韵的心意日月可见,你如此污蔑我,当真是欺人太甚。”
“罢了,看在丝韵从小就疼你的份上,我也不与你一同计较,等会儿大夫来柳府诊脉后,你们便离开柳府。”
柳芹吟没有理会他,神色担忧地看着柳丝韵。
欧辰洛完全不在意,拉开椅子坐了上去,静静地等待着。
还日月可见,真当老天爷瞎啊!什么也看不见。
渣男如今这么淡定,不过是觉得无人能查出柳丝韵中毒的事,可惜鬼医最擅长的就是毒了,只需过来诊脉,无论是多复杂的毒,他都能推敲出来。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等会儿真相大白时,渣男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想必会特别精彩吧!
没过多久,嬷嬷带着鬼医黄大夫,来到了房间。
黄大夫看了眼柳芹吟,对她行礼,“草民见过国公夫人!”
“黄大夫快快请起,此番请你来此,是为了让你帮忙看看我堂姐。”柳芹吟从床榻旁起来,给黄大夫让位置。
黄大夫点点头,他放下提着的药箱,走过去给柳丝韵诊脉。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神色凝重地看向柳芹吟,“国公夫人的堂姐是与什么人结仇了吗?”
“黄大夫为何会这么问?”柳芹吟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被人下毒了,此毒应该是混合在平日里的吃食之中,草民刚才给她诊脉时,发现她已经中毒十年之久,并且每次的剂量都特别小。”
黄大夫的话让欧辰洛神色一惊,他手一松,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杯摔得粉碎,茶叶和茶水倒了一地。
这一幕被云九晞看了去,她疑惑地问道:“柳老爷这是做什么?莫非是年事已高,茶杯都拿不稳了。”
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欧辰洛赶忙起身,故作一副特别焦急的模样,“黄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丝韵她是中毒,不是身患怪病?”
黄大夫斩钉截铁地点点头,“草民说得句句属实。”
“平日里丝韵在吃食上特别注意,也没什么得罪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被人下毒,你莫不是诊不出来丝韵的病,因此在这儿胡说八道的?”欧辰洛神色难看地说道。
若非听到了云九晞的心声,看到他这样,柳芹吟必然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不得不说,这个男子当真是善于伪装。
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啊!啧啧,真不愧是忍者神龟,忍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继续忍下去,这要是换成了其他人,怕是在中途就忍不住动手了。
“是吗?”很显然,柳芹吟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来人,去将伙房烧饭的厨子,以及每日给堂姐熬药的厨子全部都抓起来,送去见官,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胆,敢对我堂姐下毒。”
欧辰洛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堂妹,今日你闹也闹了,如今丝韵身子已经这样了,你就莫要再折腾了。”
“怎么?你这是怕了?”柳芹吟双眼微眯,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眼眸就像能洞察人心一般。
欧辰洛抬起手,指着黄大夫,“这人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若丝韵真的是中毒,为何我请了别的大夫来,他们从未提起。”
毒药本就是你让伙房的下人,掺和在平日里用的吃食之中。说起来,那些本来应该是补药,不过是因为相克,这才变成了毒药。
旁的大夫并不精于用毒,自然看不出柳丝韵是中毒,可黄大夫就不一样了,他的毒术要高于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