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元闻言,大吃一惊!

    时间仿佛回转到十年前,那个初春时节。

    因为欺负叶枭的妹妹叶芸儿,他被叶枭扔到了冰寒的湖水中,好悬淹死。

    那湖水的冰冷,溺水时的绝望,始终弥漫在他心底。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此恐惧万分。

    他知道,叶枭什么都敢做!

    “三哥...我错了,你饶我一次,我绝不再犯!”

    叶星元急声哀求。

    他知道,威胁对叶枭,不起作用。

    面对他的哀求,叶枭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森然道:“如果你刚刚,只是打他一顿,或者哪怕只是砍他两根小指,念在皇室子弟的面子上,我说不定都少断你一条腿,可你动手就是最重要的拇指,你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这般阴毒,我不杀你,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叶星元心中惊骇,他没想到,他那些阴毒心思,早被叶枭看在眼中!

    众所周知,人有五根手指。

    其中拇指最为重要。

    要是拇指被砍掉,无疑相当于废掉手掌的绝大部分作用。

    他刚才瞄准那农家汉子拇指之时,动的就是这般心思!

    一个农家汉子,两手皆废,与死无异,甚至会过得生不如死!

    为一只猎犬,便下狠手,可见其心之狠毒!

    没等他想出狡辩之话,叶枭直接抬腿,对着其左腿膝盖就是一脚!

    “咔嚓!”

    一脚下去,叶星元厉声惨嚎。

    膝盖碎裂!

    紧接着,就是右腿!

    同样一脚踹在膝盖关节之处,劲力透骨,骨骼同样碎裂。

    剧烈的疼痛让叶星元双目翻白,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抽搐。

    叶枭目光环顾,最终落在守城军士身上。

    军士们下意识低下头颅。

    见他们如此,叶枭也不多言,只是冲着不远处的马车招了招手。

    车夫将马车赶近。

    美貌侍女将车门推开,娇笑道:“少爷快来,人家给你剥了好多颗荔枝呢!”

    叶枭微微一笑,上车扬长而去。

    只余下百姓们面面相觑。

    片刻后,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声叫好,现场爆发出一片欢呼!

    人心向背,自古如此。

    皇宫深处,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快步前行。

    似乎极其慌张!

    终于,他来到了大乾皇帝叶谆的寝宫。

    一进大殿,偷眼看到叶谆正在看书,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满脸焦急:“陛下!陛下!出事儿了!”

    叶谆随手将书扔到一旁,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儿?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早告诉过你,遇事要稳重!”

    “镇抚司刚才送来的条子,说是三皇子回唐安城了....”

    太监话音刚落,原本神情有些不悦的叶谆满脸欣喜。

    一下子从自己位置上站起!

    丝毫不顾刚才说的稳重。

    “枭儿回来了?”不过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板道:“那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快把冯大师做的龙袍给朕找出来!朕要让那个逆子知道,朕之威严!”

    冯大师,是世上有名的裁衣大师,游历各国。

    五年前来大乾,被召见入宫。

    亲手给叶谆量身制作了一件龙袍。

    不管用料款式,还是缝纫手法,都深的叶谆喜爱。

    这些年非重大场合,都不会轻易穿那件龙袍。

    说罢,他又来回踱步一番。

    “去,吩咐御膳房,将前日蛮族送来的碧眼撕风犼杀了,那逆子虽然不听话,但朕惩罚过后,总不能让他饿着....还有,去通知百官及皇亲,枭儿回唐安城,明日朕要大摆宴席....”

    话音落,却发现太监纹丝未动。

    叶谆不悦道:“怎么还不去?”

    周统苦笑道:“陛下,奴才话还没说完呢,三皇子回唐安城是不假,可是根据镇抚司传来的消息,他在城门口,打落了叶星元满口牙齿,还将其两条腿膝盖骨骼踹碎,靖王此时,只怕已经在往皇宫来了!”

    他话音刚落,又一太监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靖王于殿外求见!”

    叶谆伸手揉了揉眉心。

    略微思量后,说道:“让他进来!”

    随即看向周统,吩咐道:“去吧,给朕把龙袍找出来,另外,碧眼撕风犼也准备好。”

    说到这里,他喃喃自语道:“便是惹事儿了,也不能不吃饭啊....”

    周统:“....”

    作为叶谆近侍,他很了解叶谆,这摆明了是没打算重罚啊...

    虽然知道这位大乾皇帝,最是宠爱叶枭,可是没想到,叶枭离开唐安城十年,却依旧是这般宠爱。

    甚至明知道他打伤了靖王世子,也不问缘由...

    这要是换个皇子...简直不敢想象。

    此时,大皇子府上,大皇子高坐于上,听着下首一位黑衣人汇报消息。

    “你是说,老三回来了,还在城门口把叶星元的一双膝盖踹碎了?”

    “是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靖王此时,应该已经入宫了。”

    “哈哈哈哈!”大皇子站起,开怀大笑后,满眼兴奋:“好啊!好啊!老三这个混蛋,刚回来就惹下这般祸事,靖王入宫,便是父皇再喜欢他,想来也会将其重罚。真是再好不过了!”

    门有些不解:“殿下为何这般开心,三皇子多年不在京都,按理来说,应当与殿下并无仇怨啊!”

    大皇子眼神阴郁,咬牙道:“你懂个屁!你知道父皇这么多年,为什么始终不肯立储?就是因为老三!在他心里,老三才是那个最适合承接皇位之人,即便我再努力,表现的再好,他都不会在乎。”

    就在此时,门口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殿下,以我观之,那三皇子固然早慧,可他当年留书出游,便已然失了朝堂文武之信重,陛下是否立储,未必与之有关!

    多年来与殿下相争者,还是二皇子,四皇子,解决这两位,才是殿下当务之急,至于那三皇子,便是回了唐安城,也没有与殿下相争的资本,行事如此荒唐,百官无论如何,不会让其登临储君大位。

    陛下既然宠爱他,那殿下不但不应对其敌视,还应尽力拉拢,万不可因一时好恶,使其倒向二皇子,四皇子!”

    听闻白发谋士之言,大皇子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多谢梅先生教诲,是我想差了,待父亲惩罚过他,我便亲自登门看望,以展现我身为兄长之仁爱。”

    见他如此,白发谋士梅先生满意的点点头。

    抚摸白须说道:“自古以来,立嫡长为储君,乃是正统,殿下生母为当今皇后,又是嫡长子,只要殿下表现出仁爱大度,这储君之位,便是十拿九稳!便是陛下想要立别人,满朝公卿自会为殿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