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俊美，就像很多年前那个午后，他也是这般披着阳光踏入镇国公府，说他愿意聘她为太子妃，问她是否愿意与他携手？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君。日为朝，月为暮，君为朝朝暮暮……
当年镇国公府嫡小姐姜雨瑶大胆的对慕容惊鸿表白的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可年少时的姜雨瑶美艳不可方物，如今的姜雨瑶，已被十几年的幽禁折磨得苍老憔悴形如老妪。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
皇后抬手抚摸着自己老树皮一样粗糙的脸，她眼里倒映着慕容惊鸿的身影，忽然就泪如雨下。
直到多年以后的如今，她才想明白，他当时说的是，娶她为太子妃，并非娶她为妻，所以她这辈子都只有他太子妃和皇后的虚名，而他心目中妻子的位置，只属于他爱的那个女人。
皇后的目光落在慕容惊鸿身边的楚贵妃身上。
这个女人，才是他最爱的妻。
瞧，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可他还是习惯走到哪儿都牵着那女人的手，一如当年他带那女人入宫时。
目光落在慕容惊鸿与楚贵妃相握的那双手上，皇后的心仍然不受控制的抽痛了一下，她缓缓闭上眼睛，拒绝去看那两人的恩爱情深。
殿外，慕容惊鸿正扶着楚贵妃让她小心脚下的门槛，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对皇后的目光毫无所觉。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宫妃。
三王爷去找楚贵妃时，这些宫妃都在楚贵妃宫里吃点心。
之前楚贵妃接到寿王府的消息，知道儿子要带孙儿进宫看她，所以她特意邀请那些宫妃到她宫里坐坐，打算炫耀一下乖孙儿。
谁知道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乖孙儿，反而等来了找她做主的三王爷。
一听皇后要害三王爷和阿簿，楚贵妃怒了，立刻叫上所有宫妃一起去找了慕容惊鸿，然后一行人就往凤藻宫来了。
慕容惊鸿一走进大殿就怒斥，“姜氏，朕是不是就不该解除你凤藻宫的禁令，应该幽禁你直到你死那天！”
皇后已经擦干了眼泪，跟没事人一样。
她正跪地迎接慕容惊鸿，听到他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怒斥她，她抬头凄凉的笑了笑，“皇上就这么信不过臣妾吗？您都不问问是怎么回事，不问问是他们成心陷害臣妾还是臣妾害他们，就直接认定是臣妾的错？”
慕容惊鸿握着楚贵妃的手一起坐下来，没有叫皇后起身的意思。
他冷冷盯着皇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你那劣迹斑斑的往事，朕也不信你是无辜的！”
他看向站在对面的慕容元洌和阿簿，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洌儿，扶阿簿坐下，她不是被姜氏下了毒么，快快坐下。”
“多谢父皇。”
慕容元洌扶着阿簿重新坐下。
燕衡躲在两人身后，伸出脑袋好奇的望着慕容惊鸿和楚贵妃。
这是他的爷爷和奶奶吗？跟那天晚上有点不一样，他有点不敢上前叫人。
楚贵妃见燕衡探头探脑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着招了招手，“衡儿，不认识奶奶了？快到奶奶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