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什么东西价更高来着?
蛇目杏树不记得了比起活命,这世界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他老老实实端坐在房间一角,安静如鸡。
什么中忍考试。
什么愿望!
这是考虑这种东西的时候吗?
蛇目杏树自认为还是比较敏感的,不管是对于气息还是“力量”的味道,他都有不输给寻常感知型忍者的自信。
尤其是面对蛇神大人,这位从自己出生之前,就一直在自己生命中活跃的神明大人。
只要现身,就一定会有痕迹。
而能够感受到这种痕迹并有所感受便正是蛇目杏树的天才所在。
不是蛇目杏树自吹自擂,他虽然虽不上一流的天才,但也绝对能夹在二流和三流之间!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见了,绝对不能看见之物。
金发疑似少年才刚刚探出来个脑袋,还没有完全理解自己非狭义上的劫后余生,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如果,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刚才被日向宁次丢下去的,应该是英明神武的蛇神大人吧?
也就是说,在蛇神大人想好要不要自己之前,还要先问一下日向宁次的意见?
或者说...
蛇神大人是可以这样被随意丢弃的吗?
“你在看什么?”
日向宁次很快就被我爱罗重新塞回被子里,只留出一个脑袋来观察外面的世界。
“什...什么都没有...”
“您有何吩咐?”
信徒的声音都在发抖,很难让人想象到其刚才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没错的,绝对没有的,那个就是蛇神大人!
比任何一次神谕时的气息都要浓郁,就算是说此为蛇神大人本体,蛇目杏树都不会感到奇怪。
可...就是这样的蛇神大人,就在刚才,被日向宁次像扔脏东西一样扔下去了?
而且蛇神大人既没有爬上来,也没有任何报复手段这实在不像是神明的一贯做派。
位高权重之人多有自己高到离谱的底线。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周边的一切都在纵容呢。
即便是被迫纵容,也会成为滋生细菌的温床。
“明天就是中忍考试了啊哈哈哈哈哈...”
没有彻底忤逆日向宁次真是太好了。
这样蛇神大人一直没有出现好像也说得通了。
对不起,蛇神大人...这并非是信仰的问题...
而是蛇神值不值得信仰的问题了。
现在还能呼吸真是幸福!
日向宁次眼皮跳了下,看了眼边上恢复原先动作的我爱罗,又盯着蛇目杏树看了会儿,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把什么脑子不干净的东西丢了出去。
多半是被吓到了吧。
比起这个...
他重新闭上双眼,不愿再分出一丝精力思考。
头好痛...
“闭嘴。”
蛇目杏树再一次恢复到“鸡”的状态,连呼吸都能轻则轻。
生存的本能在作祟。
不管什么时候,能活下来的才是赢家,不是吗?
宁次的命令带着些撕裂感,其中还能感受到声音主人的不爽。
我爱罗的动作也是静悄悄的,生怕打扰到床上的人。
他蹑手蹑脚的化为一簇沙尘,就这样顺着窗户缝隙从房间内飘了出去,只留下浮在半空中的砂之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蛇目杏树。
我爱罗大人啊,就算您不盯着小的,小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不都是说人不可貌相吗?您是哪里觉得眼前这个人需要保护呢?
哦对,毁灭性武器当然要保护起来。
虽说蛇目杏树摸不准宁次的力量深浅,但是和蛇神大人的态度保持一致总是没有错的。
只是...我爱罗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将小的一人留在此处只怕是死了都没有人来给收尸。
他要是真的被日向宁次一个不爽给做掉了,我爱罗也会嫌他尸体腐烂之后会有恶臭,拿出去该火化火化,该下葬下葬的。
唉...
他低眉顺眼,只敢用余光看眼床上的人,心里默默掂量着自己剩下的时间。
中忍考试还是先不要碰来的好现在已经弃权了,再怎么想日向宁次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发难。
这人的脾气看着是一天比一天差,传闻中日差的儿子害了疯症倒也逐渐变得有迹可循。
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这甚至和疯子想做的事情无关。
有话说伴君如伴虎,身边这人可比老虎麻烦的多。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皮肤和布料摩擦,正对面的人烦躁的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在床铺的一角。
他的声音无处不透露着不耐烦,却活生生让蛇目杏树听出来了点温柔。
这难道,是在关心自己?
“你想多了。”
这人莫不是有读心术!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可不是白眼能做到的范畴吧。
正当蛇目杏树满心满眼等着日向宁次给自己解释的时候,那人又没了声音,只是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似乎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我我我...去找纲手大人来...”狗腿子我爱罗怎么这么慢!都出去好一会儿了,现在还没有把纲手带过来。
那女人分明就暂住在隔壁,要是找人,还不是方便的很。
“不用。”女人中气十足的声音破空而来,那门直直飞出又毫不意外的被沙子组成的手臂接住。
推拉门就这点好,刚飞走现在就能直接装回来。
我爱罗动作熟练,甚至还将细腻些的颗粒留在轨道处作为润滑。
这人莫不是之前也经常把门掀翻?
许是气氛太过轻松,方才还紧张到冒冷汗的少年此时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自己会来。”
纲手动作很快,她来时提了个小盒子,上面还沾着清晨的味道。
女人还没来得及换鞋,黑色的鞋跟上零落可见湿润的泥土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那便也怪不了我爱罗动作慢,木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在五分钟内找到想找的人,也就只有能将视野和沙子连接在一起的我爱罗了。
“又开始头疼了吗...”蛇目杏树听见女人在叹息,默默挪动膝盖,为其让出一片空间。
自己的被褥早就被踢到床下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见义勇为,让他的一切看起来不那么碍眼。
纲手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香炉,看着成色极佳,当是“大人”们御用的好东西。
紫色绒布包裹着,金线的针脚都一丝不苟要是往前一百年,定是某位大名的心爱之物。
那炉子缝隙洁净,不见丝毫灰尘,连黄铜这样难打理的材质都看不见氧化的痕迹。
该是今天刚拿到的炉子。
女人继续从盒子里掏着,这一次指尖夹着的,是一截灰黑色的不明物体。
她捻住尖端,轻轻一撮,便有细腻的白灰从那截物体上落下,准确无误的攒在炉中。
纲手动作极快,一呼一吸间,淡紫色的烟雾便从香炉缝隙中袅袅升起,而床上呻吟着的少年,也逐渐平静。
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只是昏过去了。
“暂时应该没事了。”
纲手这才吸上一口气,神情凝重的盯着自己带过来的香炉。
纲手大人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事啊。
蛇目杏树闻着香味,顿觉身心放松。
此绝非凡物,怕是寻常人家三生三世都见不到一次的稀世奇珍。
换句话说,他现在能在这里蹲着,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三生有幸了。
“这香有用也只是现在。”
“再者...”
纲手看了眼我爱罗:“明天便是中忍考试的第三场考试了。”
“别说是线索了,月光疾风都不一定还能喘气。”
“他需要静养。”
这里的他,绝不是月光疾风。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又齐刷刷将视线落在蛇目杏树身上。
“他不会改变走向,但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