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真是越来越不可控制了。”

    团藏从口中啐出一口血沫,松动的牙齿在口腔里晃个不停。

    他湿透了,衣角滴着水珠,落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南边的村子已经陷落了好几个,现在只能逐渐将重心向北方移动。”

    猿飞日斩从湿漉漉的忍具包中掏出纸卷烟。里面的烟丝也滴着水液,外面白色的卷烟纸也翘了头。

    “扉间大人说是也前往北部支援,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和老师会和吧。”

    秋道取风憨厚一笑,将宽大的身体隐藏在巨石后方,缓缓从背囊中掏取食物。

    一小包兵粮丸,一小把秋道家特制三色丸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扉间老师也真是糊涂...”

    团藏将外套脱下,拽住两端,将衣服布料吸收的水分挤出。

    白色衬衣紧贴皮肤,勾勒出青年人壮硕的肌肉。

    胸大肌、斜方肌、胸锁乳突肌、颈阔肌...

    大大小小的肌肉随着团藏的呼吸而运动,将胸腔扩大,又收缩。

    声带振动,他继续往下说着:

    “北边的小村子对我们而言什么都不是...”

    “现在木叶需要的不是桥头村,而是扉间大人绝对的力量。”

    就像柱间大人那样,以一敌百,横扫千军,一举逆转局势。

    猿飞日斩吹了个火遁,点燃烟卷。

    紫色的烟圈从男人口中吐出。

    越是往上飘,那烟圈就越是大。越是往上飘,那烟圈就越是飘忽不定。

    直到去了某个高度,便和周围的空气揉到一起去了。

    “团藏,桥头村的村民也和我们一样。”

    “是活生生的人。”

    “有着会跳动的心脏,会呼吸的肺泡。”

    他说着说着,便转过头不去看团藏,声音放小,只能让自己和对方听见。

    他们背靠着背,再走一步就要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现在做的,绝不是正确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那孩子在世界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团藏率先向前走了一步。

    草鞋踩在泥泞的土路上,留下编织物的痕迹。

    团藏行走的方向,是秋道取风在的位置。

    巨石之后,是在场诸位的片刻安宁。

    巨石另一端,是在那之后的风起云涌。

    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捻起一枚兵粮丸丢到口中,咬牙切齿的咀嚼着。

    “你还太天真了,日斩。”

    “木叶需要的,绝不是你这种老好人。”

    兵粮丸苦涩干燥,贪婪的卷走青年口腔中为数不多的水分明明兵粮丸都泡过水了,也只有外面薄薄的一层,沾上了水分。

    倒是团藏比兵粮丸要更湿润些。

    “团藏。你!”

    猿飞日斩还是热血澎湃的年纪,自己的好心被对方当成了驴肝肺还被莫名奇妙的比较一番,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青年忍者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莫过于切磋。

    只是没有后世忍者学校那般一板一眼,猿飞日斩的拳头下一秒便直接向团藏招呼过来。

    没有杀意,有得只是对同伴无法理解自己的恼怒。

    “速报!!”

    “是来自火影大人的速报!”

    白面具的忍者从天而降,是团藏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和火影直属亲卫队的那个谁吗?怎么戴上面具了?

    下巴上的十字刀疤正对着来访使者,团藏刚要张口招呼,便被对方打断了。

    “眠丘一战结束,请猿飞日斩、志村团藏以上两名,前往北部桥头村支援。”

    “秋道取风、宇智波镜,以上两名前往南方第三战场进行场地勘测。”

    宇智波镜刚从水里爬出来,面上发上全是河水,便冷不丁被点了名字。

    “要是场地勘测的话...”

    团藏一个箭步上前,堵住使者离开的路线“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如果是勘测场地,怎么看都是我比秋道取风更为合适。”

    “井...”

    堵住团藏嘴巴的,是扉间的木牌。

    他们都知道二代目火影擅长发明创造忍术,其中飞雷神之术更是在和宇智波的战斗中一战成名。

    只是没有成功杀死泉奈,而在不久之后,便被扉间自己封印。

    不像是秽土转生那样的禁术,飞雷神只是高级时空忍术,扉间没有任何封印它的必要。

    但从事实上来看,某一天开始,千手扉间便再也没有使用过飞雷神。

    原因无从得知。

    只是一个月前,二代目火影制作了新的火影令牌。

    木质的,上面只有千手扉间写作汉字的四个大字。可但凡是个忍者,都能从上面感受到查克拉的气息。

    团藏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接过木牌,他托住木牌下端,缓缓旋转着。

    意味不明的字符是其代表,这图案安静的躺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散发着属于扉间的查克拉。

    那一串字符,就好像是敲击在团藏心尖上。敲了,又握紧,敲了,又放松。

    是扉间大人飞雷神的标记,如假包换。

    团藏的希望转移了,到了使者身上。

    井藏是火影亲卫队的队长,平日待人最为忠厚温良...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只要他再询问几次,一定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是不是你记错了扉间大人的命令?井...”

    井藏没有回话,动作迅速的像没有感情的做任务机器。

    他扒开团藏,三两步便不见踪影了。

    井藏不是这样的。

    团藏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那个笑起来憨憨傻傻的井藏。

    眼前这个人,是谁?

    他们是同学,从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起在扉间大人手下学习,只是井藏要比他大些,早早就被编入火影亲卫队了。

    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却让团藏头皮发麻。

    是什么,能让人变成这样?

    就好像是,为任务而生,只效忠于主人的机器。

    他双眼通红,兴奋的充血。

    或许是刚才吃了兵粮丸,这时候嘴唇燥热的不行。

    他不受控制的将舌尖从口腔中伸出,在唇角舔舐。

    “不愧是扉间大人。”

    猿飞日斩觉得志村团藏可能脑子有问题。

    怎么上一秒还在反复确认对方有没有说错话很明显团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下一秒便又是发自内心的“不愧是扉间大人。”

    猿飞日斩想不明白,但属于人类的善良告诉他:你绝对不可以因为团藏脑子有问题就歧视他。团藏脑子不好已经很可怜了。

    眠丘一战结束的很快。不知道从哪里涌入了一批精锐部队,渗透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这还是个阴谋阳谋混着用的时代,哪里有人见过如此“润物细无声”的暗部?

    只是短短三日,眠丘便已经插上了火之国的旗帜。

    看起来就像是前十八天的努力是开玩笑似的。

    团藏一双黑目,盯着树杈上的阴影,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开启写轮眼了。

    “那么,就此便先别过了。”

    猿飞日斩分了物资,背上属于自己和团藏的包裹后者似乎还沉浸在三天胜利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取风,镜,你们要多加小心,保重!”

    站在山脚路口交错之处,本是暂时离别的伤感和不舍,却因为一位的反常而带上些奇怪的味道。

    茂盛的树林被留在山上,道路上只有脚印和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渍。

    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扫的。

    站在另一边的搭档二人,也存了一口气,堵在心口。

    “你们也是,日斩,团藏...?”

    宇智波镜眨了眨眼睛,换做平时团藏高低要挤兑猿飞日斩几句,今日气氛却和谐的可怕。

    “团藏...?”

    宇智波镜的手掌在团藏面前晃了晃,最终,他得出结论。

    “团藏,你是不是快要开写轮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