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章霖平的声音在黑水湖上方传来,道:
“血刀门的弟兄,左副门主公然造反,听信谗言、受其蛊惑而误入歧途者,放下武器立即认降,那么今日之事,章某人绝不追究。但若有人执意谋反,逼我同门自相残杀,章某人发誓,魔教四派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的话严厉至极,令人闻之胆寒。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在天上传来,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逆贼左长戚今日必败无疑,哪一个不要命的要犯傻为他左长戚卖命?”
这人说话的时候,好似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难听得紧。
“是妖焰谷的秦逍林。”杨振南开口道。
秦逍林说话间,赵穆阳手托紫金龙凤炉也飞了上去。
他浑身上下黑气腾腾,飞到近前时,章霖平下意识后退半步,生怕和对方挨得近了。
“左长戚,你欺下瞒上,煽动属下造反,罪该当诛。章门主,依我所见,咱们今日就将罪魁祸首就地正法,其他迷途之人,便就放过了。怎样?”
赵穆阳故意将声音提得高了些,好让下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章霖平道:“赵宫主金口一开,章某人自当遵从。”他大手一挥,“血刀门的部下全部退回来!”
血刀门中正在激战的人纷纷向后退开,左长戚一方的人见对手后撤,三派掌门又临空而立,众人想追又不敢追。
正当所有人踌躇不决时,就听左长戚的声音传来,道:“章兄,兄弟我今日造反,却也是逼不得已。”
所有人寻声望去,但见左长戚从东面缓缓飞抵近前,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妖焰谷的岑啸天、毒宫的张季。
秦逍林和赵穆阳见自己门中人胆敢不经过自己同意,和左长戚勾结在了一起,大为恼怒,前者喝道:“岑堂主,你在做什么?”
岑啸天漠然道:“替天行道。”
秦逍林的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道:“来人,给我将这混账拿下!”
地上登时飞上来三道人影,均是妖焰谷的一方堂主。
三人提着法宝靠近岑啸天,抱拳道:“岑兄,今日宰了这老东西,你就是咱们妖焰谷的谷主了。”
岑啸天还以一礼,笑道:“老家伙没死之前,这话咱们不能再提,否则章门主的‘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便是对付咱们的手段了。”
几人说完哈哈大笑,他们的手下见到自己领导竟然站在了对面去,当下也换了阵营,站到外围那群左长戚的部下身边去了。
眼见自己手下全部站去对面,背叛了自己,秦逍林“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岑啸天和那几位堂主,咬牙切齿地骂道:“畜……畜牲!”
正在仰天大笑的岑啸天忽然低下头来,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柄刻有祥云和祥龙的青光短剑,嘴角含笑,道:“老家伙,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逍林看清短剑,竟然又“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骂道:“原来……原来是你!那婊子竟然……那婊子竟然和你……”
他脸色难看至极,凄厉的惨笑两声,原本流在嘴角的鲜血竟诡异地倒流进口中,紧接着,他身上的衣衫“哗”得一声也被烧了个干净。
章霖平见状,惊道:“使不得!”
刚刚伸手想要阻止,但秦逍林周身上下温度极高,尚未触碰到对方,就觉裸露在外的肌肤一阵灼烤般的刺痛,失口惊呼一声,迅速将手抽了回来,和赵穆阳两人向后跳开。
眼下,秦逍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发光,起先光彩是红色的,继而变黄,最终变白,半空中,他整个人耀眼夺目,像极了人形太阳,照得四方如同白昼,教人无法直视。
岑啸天的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他觑眼瞧着秦逍林,手心渗出一丝冷汗,暗道:“这是什么功法?他的实力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厉害?”
秦逍林嘶哑道:“老夫当年捡你回来,摸到你脑袋后长有反骨,知道你一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以来,我也没有教过你这招‘阳命天火’。原本我已将你定为我的接班人,这些年也故意在你们面前装弱,想着找机会就退位让贤,谁料你竟然按耐不住,一定要造我的反。嘿嘿,秦某人贪恋女色不假,但修为上可没有一日落下过。当年,沈谷主终其一生也没能学到的招式,今天,我便要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厉害。”他冷冷一笑,回头看着章霖平,歉然道:“今日本是血刀门清理门户的日子,看来我妖焰谷也要趁此机会,肃清内贼。”
章霖平道:“秦谷主,咱们两派不分你我,共进共退,你的敌人,便也是我血刀门的敌人。”
下方妖焰谷的人见秦逍林突然变得强大起来,一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又开始犹豫起来,有几个想回到对面去,但迈出步子没两步,就见秦逍林手指一指,几道箭矢般的白光倏地一下射将过去,打在那几个手下身上,后者身上瞬间被烈焰包裹,甚至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蒸发不见,尤其让人感到害怕的,这些人的法宝更是在烈焰的灼烧下,轰的一声炸开,彻底被毁。
“我秦逍林没有章门主的气度。今日背叛我的人,一个也休想活下来。”
岑啸天身旁三个堂主纷纷抽出法宝,咬牙道:“岑兄,我们跟他拼了。”
忽然间,赵穆阳手中的紫金龙凤炉变大,丹炉悬停在他的头顶,各色毒气也徐徐飘出,霎时间,天地间冰冷的空气里立时夹杂起一股腥臭。
“张季,你也想和姓岑的他们一样,背叛为师吗?”
“不错。”
张季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再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下方有数道人影飞了上来,道:“师父,张师兄敢背叛你,我就和他势不两立,您老人家一句话,我们几位师兄弟,拼了命也要取了他的狗命!”几人义愤填膺,挡在了赵穆阳身前。
赵穆阳满意地点点头,甚至心中得意的瞟了瞟身旁的秦逍林,道:“不枉我一番苦心教导你们,好,很好。”他摆摆手,“你们大师兄的实力,我还是清楚的,你们只怕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就让为师亲自……”
话音未落,左右两侧剑光一闪,赵穆阳只觉双腕微凉,继而钻心的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腕上空空如也,两只手掌,竟然被这几个徒弟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