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如你所愿,会在林月白及笄礼的时候去观礼,并亲自为你们定下婚期。”
宣帝亲自保证会定下婚期,并且在知道了自己病好就能见到月白后,楚霁安心躺了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头昏脑胀,有点站不稳,身边的小福子赶紧扶着他往床边靠去。
“殿下慢点,您躺好了。”
后来的几天楚霁安安分分的养起了身体。
月白自从知道二号目标也在府里,便开始打听起二号目标安置在哪里,最后杏儿打探到小姐的救命恩人住在房,赶紧回去告诉了月白。
“小姐那位道长年纪轻轻,但是看起来一把年纪。”
“哈哈!你这是什么比喻我的好杏儿。”月白自然是见过忘尘的,好好的一个仙风道骨的超脱模样,杏儿是会形容的。
杏儿生怕小姐因为救命之恩对道长移情别恋,她从小磕到大的cp必须he!
“小姐,你的身体还没好还是别想这些了,下午厨房炖了血燕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取来。”相爷和夫人因为不愿意小姐去山上,所以也和底下人吩咐了,不允许带小姐去见那位道长。
“先不用,”月白知道她打的主意,自然也从白虎那边听说了父母的安排,“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见见哥哥,好些天没出过房门了,人都躺瘦了。”
杏儿见月白果然一副郁郁的病容,想着出去走走也好。
“小姐哪儿能呢!不过病中气色不好,小姐多补补就好。”杏儿答着话,手里多了一件披风,“小姐穿上吧。”
“不急你既说我气色不好,来给我上个妆气色看起来好点,哥哥看的也高兴。”月白自行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胭脂。
杏儿一想也对,公子看到小姐病歪歪的难免要担忧,走上前准备给月白上妆,这脂粉拿到手上又开始烦恼,小姐天生丽质,两弯眉毛标志极了不用她描画,多余的脂粉上脸了也只余匠气,最好只是脸颊上微微涂了些胭脂,看起来有一些气色,又上了些唇脂,挡住苍白的唇色。
一切打理好了,杏儿扶着月白出了门,今日刚好雪霁初晴,阳光洒在身上,月白多日没有出门的郁闷一扫而空,沿路还闲散的赏起了风景,从她的院子去月桦的院子要路过一片翠竹林,白雪绿竹煞是好看。
“杏儿等会儿回去拿一个坛子把竹叶上的雪收集起来,我要拿来泡茶。”
“是!”
说话间已经到了月桦院子的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两个男子的声音,一个温柔有些气弱是公子的,另外一个声音清润冷冽有些耳熟。
还不待杏儿想明白是谁,进门一看还是遇上了这位道长。
忘尘感察觉有来人,抬眼看去,刚好对上月白好奇的目光,如同是会飞的蝴蝶展翅欲飞,带着轻盈和俏皮,少女携着天光而来,粉面桃腮灵动可爱。
“不知道哥哥有,失礼了。”月白屈膝见礼,大家闺秀的模样少了刚刚的灵气,忘尘也起身作揖回礼。
“贫道忘尘,见过林小姐。”明明他们也相识过,但是却还是像陌生人一样见礼,忘尘心里微苦,对月白而言是第二次见面,可是于他是默默守护的许多年。
“忘尘?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道士哥哥!”
忘尘的眼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当然记得当初的只知道哭的丫头,现在还是很爱哭。
“咳咳!月白,不得无礼!这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哥哥的好友。”就是月桦让白虎去递的消息,让月白过来的。
当然忘尘也是有意要通过月桦来看看能不能见到月白,他在府里居几日就发现了,相爷打算将上山修行的难题丢给皇帝去做决定,而且也不让他和月白见面。
因此他只好通过月桦,最初他只是想借着论道的名义同月桦相交,但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发现月桦真的很有天分,可惜天不假年,愈发坚定了要带月白上山避世的决心,再看向月桦时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自信,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我和小姐说来还算是旧相识,而且师父也和月白小姐有师徒缘分,以后上山了月白小姐就是我的师妹了,同门之间不必气。”忘尘眼神中透露出温暖和柔情,好似他们已经是同门师兄妹了。
“什么师妹?”
“月白,这件事本来不准备让你这么快知道……因为这件事父亲母亲也做不了主,原本你和太子殿下在明年你及笄后就要完婚,可是静虚子算出你命格奇特,这几年最好避世否则会有早夭之险,为兄和父母的意思自然以你的性命为重。”月桦喘了口气继续说,“可你毕竟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有些事情还需要同宫里商量,再做打算。”
“那我和霁哥哥的婚事……”
霁哥哥叫的真是亲热啊,忘尘自从见到月白就没有平下来的嘴角终于,嘴角平整了下来,心里有点难过。
“这也是过两日会带你去宫里一趟的原因,不过太子遇刺目前也在养伤大约要等他伤好再入宫了……咳咳……”
“哥哥……”月白给月桦顺了顺气,又递上一杯参茶,“哥哥今日和道长论道想来也是乏了,我便不打扰了。”
“贫道也告退了,公子早些休息。”
月桦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两人一同出了院子,漫步间来到了竹林,月白又想起收集雪水泡茶的事情打发了杏儿回去取罐子。
忘尘也不离开,就在一边站着看着她,终于月白忍不住问道:“道长,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忘尘其实没有,他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就像他曾经在月白不知道的时候做过无数次一样。
“有一样东西是小姐许久之前落下的,刚好趁此机会还给林小姐。”说完他掏出了一个褪色的鹅黄色荷包,荷包有些发旧,已经不太看得出原本绣的是什么纹样了。
“可是我并没有这种荷包啊。”月白接过荷包看了一眼,便又还给忘尘,“道长许是记错了。”
明明眼前的少女笑着,可是忘尘却如坠冰窟,她不记得了,也许于月白而言,这个荷包并没有多重要,就如同他这个人,罢了,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荷包,那只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着白,但是面上一派淡然。
忘尘收回荷包,漠然的说了句:“那可能是贫道记错了。”
他自幼过目不忘从不记错。
“贫道下山日行一善,救过的人很多也可能是搞混了。”
他十二岁以后的每一次下山都是为了她,第一件事一定是偷偷去看一眼她。
“如此就希望,道长早日找到荷包的主人。”
“好。”
这个荷包再也不会有主人了,因为它的主人不要了。
杏儿刚好这时候取来了罐子,月白开始拿着罐子在竹林里忙活起来。
又过了几日,月白的伤彻底好了,相夫人也不再据着她,而且忘尘已经和她说了去修行的事情,月白自己也是乐意的,两个人相处起来已经有了同门师兄妹的趋势。
终于在这样的气氛中,宫里来人说要这位白云观的道长也一起和丞相千金入宫。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月白一行人在宣德殿见了宣帝,以及刚刚病好的太子殿下。
“这件事情林爱卿已经上奏于朕,朕是没什么意见,就是问问两个孩子介不介意。”
楚霁的眼神飘向月白,刚听到消息的时候原本是不想的,但是关心则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也不敢赌。
“月白,你想去吗?”楚霁心里不舍但还是觉得听月白的。
“陛下,太子殿下,臣女愿意去修行几年为陛下和殿下祈福。”月白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段时间的相处,臣女觉得忘尘道长道法绝伦,也心有向往。”
这时候忘尘适时站出来:“陛下,太子殿下,师父说最多三年便可。”
“如此今年过完了年再去拜师吧!”宣帝一锤定音,“退下吧!”
一行人刚出了宣政殿,月白正准备和忘尘一同出宫,却被楚霁一把拉住了手,她回头面露疑惑,眼神带上了询问。
“月白许久不见了,难得入宫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再回去吧。”说完还不忘交代身边的小福子,“你亲自带着小姐的家人和师兄出宫。”
吩咐完后楚霁扫了一眼忘尘,目光中带着敌意还有一丝轻蔑,这个所谓的师兄是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好,霁哥哥。”月白自然同意。
和楚霁一起目送着林相出宫后,楚霁直接牵着她的手来到御花园。
楚霁刚才只是想多留一下月白,没想到冬日里御花园没什么花可看,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一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应该是小宫女在那边玩闹,楚霁正觉得难堪自然有些迁怒。
“去看看那边何人喧哗。”
身边的小太监领命去了,不多时带着三个小宫女出来。
这些小宫女应当私域花园送花草的宫女,今日估计是事情忙完了,在此处偷闲,毕竟冬日里的御花园没有什么贵人会来,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心血来潮,撞到了她们在这里玩闹。
有一个胆小的宫女,看起来比月白还小,已经开始低声哭泣,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羽毛毽子,这引起了月白的注意。
“这是什么?”月白好奇的问。
也是,月白从小盛名在外,又与太子殿下婚约,京中贵女几乎不和她玩儿,相府那边因为小时候走丢的缘故也不让她出门,她自然不会玩这种游戏。
“回贵人,这是奴婢自己做的毽子,刚刚奴婢们就是在玩这个。”一个稍微大点的宫女大着胆子回答。
“怎么玩的?”见月白感兴趣楚霁开口问,“你来演示一下。”
那宫女及会会看人眼色,知道今天大概不会受罚了,大着胆子提了起来。
甚至还给月白试了一下,可是月白似乎没有什么天赋,只能把毽子还给她们,让他们三个踢给她看,这样她也能开心。
冬阳淡薄,透过云层洒下来时,只余薄薄一层金光,绯色袄裙的少女,笼在这层光里,笑盈盈的注视着完成一团的宫女们,她笑着时不时还和楚霁低头说上两句自己的见解。
岁月静好,不过如是。
“霁哥哥!你又在发呆看着我做什么!”
“哎!哎!没什么!”楚霁耳根又红了起来。
“我说我累了,能不能去你的东宫用用茶点休息一下。”月白老大不高兴的板着脸。
“行行行!我这就让他们先回去准备,我们慢慢走回去,刚好到了就可以吃上。”说罢他立刻转头吩咐小福子赶紧回去准备,还叮嘱道,“你是知道小姐平日里的口味的,多交代小厨房些做的好了有赏。”
“我的殿下哎,小厨房也知道小姐的喜好,平日里殿下不重口腹之欲,小厨房一年到头儿都不见得开火几次,小厨房每每都是给小姐准备的,厨子他们早就记下了小姐的喜好,您放心!”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走吧!”楚霁伸手去牵月白。
月白乖巧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甜甜一笑,目光中全是信任和依赖,看得楚霁心头滚烫。
两个人牵手走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他们的影子也并肩被拉的老长,就这样牵手走过重重宫墙,到了东宫。
楚霁觉得似乎走了很久很久,感受着手中心爱之人的柔荑,心里软成一团却越发舍不得她去山上修行了。
月白乖巧的任由他牵着,楚霁的掌心一点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太子,反倒是有许多碱,是练剑留下来的,她知道小时候的那走丢,一直都是楚霁的噩梦,所以他一回宫就找了武师父开始练剑,长年累月下来便在手上留下了厚厚的茧。
“霁哥哥,虽然说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但是等会儿还是让太医再来看看吧,我也好放心。”
对于心上人提的要求,楚霁自然言听计从,进东宫便吩咐宣太医来。
甚至特意叮嘱了一句,要陈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