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某位官太太的专属秘书。
不少职工都见过。
他这会儿站在最前头,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旁边几个同行,生怕被抢了第一。
“董老弟,今儿个可是我先来的啊,大家可都见着了,你等会儿可得讲文明,别仗着你手长就不讲规矩!”
董秘书翻了个白眼。
他都能被派来买包了,还讲究个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
现金在自个儿兜里,那谁能把现金第一个塞过去,这包就是谁的!
他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
寻思着自家副局和财政局的那位也没啥交情,当下心里头更加确定了,等会儿一定要铆足劲儿抢!
而此刻。
人群里,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配合着往里头更近了一步。
这几人都是赵兰芝找来的。
陈启明闹着要买包,赵兰芝寻思着刚好能抢两个送人,于是雇了好几个生面孔,就在这里蹲着。
他们家别的没有。
就是钱多。
九点整。
铺子门准时打开。
谢昭扫了一圈,发现大部分都是熟面孔,见着自己,一下子就笑了开,说起套话。
他一一应付着。
又将这次推出的四款新女挎包拎出来,放在台面上。
谢昭例行将四款包都介绍了一番,而后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众人,说了重点。
“这次四款包的价格有所变动。”
谢昭将最前方的两个包包往前推了推。
这两款包,精致无比,个头也稍稍大一些,里外两层,外头更是用棉花填充,瞧着笔挺有形。
兔毛被做成了镶边,一圈圈细细缠绕,最后在把手的位置交汇。
灰色的兔毛,暗红色鎏金的花样儿,相得益彰,一下子将包的档次再次提升。
“这两款,售价二百八十八,各位各自斟酌,量力购买。”
二百八十八?!
艹!
听见这价格,所有人眼睛瞪得溜儿圆!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什么包?
这么贵?
一群人倒抽冷气,有些人已经额头上冒汗,开始寻思着要不要购买这两款女包了,毕竟出来之前没有先通气儿。
万一擅作主张……
一时之间,有几个陷入了矛盾和纠结中。
而谢昭明没有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齐根寿喜滋滋的拿了个铜锣,高高举着,下一刻“铛铛铛!”三声清脆的铜锣声响起。
“今日锦绣裁缝铺女包上新!正式开售!”
人头攒动。
虽然买不起,但是看热闹的人不少。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交流声不绝于耳。
“这款!二百八十八的!我要一个!”
卖了两个一百八十八元的包出去后,终于有人对二百八十八元的下手了。
是董秘书。
他来之前,自家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买最好的。
哪怕到时候太太怪罪下来,他自己拿钱补了也成!
谢昭笑着将包用油纸包好,递了过去。
“恭喜您成功购买锦绣高档女包,编号零一,独一无二!”
董秘书喜滋滋接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将包揣在怀里,绕开人群,飞快离开。
“这个!这个我也要一个!”
“就拿个贵的!这钱花得得有价值!”
“哎!我拿俩个!还有没有啊?”
……
人群涌动间。
陈启明一直在对面的幸运裁缝铺子里盯着。
看见自己派去的人终于成功购买到了两款女包后,他整个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疯了吧?
他谢昭是不是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百多二百多的包,说买就买?!
他谢昭凭什么?!
旁边屋门响动,两个抢到了包的男人喜笑颜开的跑了进来,将手里的女包放在桌子上。
“这包可真难抢!一个居然要一百八十八!啧!咱们湖东县还是有钱人多啊!瞧瞧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不是么?这二百八十八的也剩最后一个了,还好我速度快!”
两人感慨,陈启明扭头,一人给了他们两元钱,就让他们赶紧走了。
王秋水走过来,拿起包仔细瞧了瞧,当看见那崭新的标签时,她愣了一下。
嗯?
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陈启明盯着她。
“怎么?做不出来?有啥问题吗?”
王秋水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这能有啥问题?”
她挤了个笑脸出来,对着陈启明道:“都是缝纫机踩出来的包面,我有啥不能做的?晚上我就来琢磨,最晚明儿个晚上,我就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陈启明倒也没怀疑。
他仔仔细细检查过王秋水做服装的技术。
比他们东海制衣厂里头的六龄女工都要娴熟。
换句话说,这女包要是连王秋水都做不出来,这湖东县他也找不到别人了。
哼。
谢昭啊谢昭。
现在风光有啥用?
这些包贵,那就是贵在数量和名声好听,等自个儿造出一模一样的,再一百块一只往外头卖,他就不信还有人去对面买包!
陈启明一想到谢昭的货压着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激动得攥紧拳头。
就让你再嚣张一会儿!
总有你谢昭哭的时候!
…………
与此同时。
省城,一处庄园。
闵太太的搭配简直是大受好评。
她将原本烫得很卷的小羊毛卷发拉直,高高扎起,露出修长的颈项。
一件白色的衬衫,下面紧身包臀的姜黄色中长裙,里头一条肉色连体袜,搭配一双羊皮小高跟。
最外面的外套,是正肩的暗绿色和黑色交织的千鸟格。
质感十足。
一身服装,稳重精致,低调非常,可那一抹黄却又亮眼无比。
她手里头也拎着一个女挎包。
正是林太太从谢昭手里购买的那款。
“小闵啊,你今天这一身搭配得可真不错,瞧着有气质,大气又漂亮,和你以前有许多的不同。”
“尤其是这包,我还从来没瞧过这样的款式,倒是新鲜!”
说话的是今天的正角。
省公安厅厅长的太太。
她年逾五十,可保养得当,从头到脚都是上位者的姿态。
闵太太立刻露出了笑脸,走过去,对着施朱红柔声道:“施姐,我这衣裳是一个年轻设计师给我搭配的,包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呀,年纪轻轻,在我们那儿可真是年少有为,极有名气,真是一包难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