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办公室里出来,克莉丝立马和他秋后算账。
“维恩你刚才说谁是蚊子呢?”
语气轻轻柔柔地问着,她甚至还展露出了一丝十分具有迷惑性的浅笑。
“啥?”维恩装傻充楞,“我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被母蚊子吵得睡不着觉。”
克莉丝顿时狠狠捏住他的腰际,拧了一把。
“等、等等,我没有说错啊!”
“咬你的那只也是母蚊子,对吧?”她脸上的笑容仍然狡黠。
维恩讪笑道:“当然啦,只有母蚊子才会咬人,公蚊子不咬人的嘛。”
被他极其可恶并且意有所指的言辞激怒,克莉丝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了许多。
“别、别拧啦”维恩求饶道。
他捉住克莉丝的手,刚想把她揽在怀里好好安抚一顿,从旁边的走廊忽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歌礼大人”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时,维恩整颗心下意识一抖,心跳都仿佛静止了几拍。
他贴着克莉丝的动作僵住了。
片刻后,从拐角处闪出了另两名女生的身影。
正是歌礼,和她的跟班优娜。
突然看到维恩和克莉丝,歌礼的脚步也顿住了,正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优娜也随之停了下来。
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似乎在过于沉重的氛围下变得逐渐粘稠,令人难以呼吸。
以维恩面朝的方向,余光可以看到歌礼的裙摆,以及露出来的一截脆生生的小腿。
可是,他却不敢再转过去一点点,去看看她现在的目光、以及表情。
她没有说话。
克莉丝也没有。
只是短短的一瞬,却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最终,还是优娜出言打破了这片暗潮汹涌的平静。
“呦,克莉丝小姐好雅兴啊,在办公室门口就忍耐不住了吗?”
说着,她的视线还刻意在维恩的身上打了个圈。
走廊中,几乎快要凝固一般的气氛,被她轻佻的言语打破。
维恩感到如释重负。
他故作自然地松开了克莉丝,后退一步,站在她身侧,做出与她一同对敌的姿态。
这才看见了歌礼的样子。
她穿着制作精良的学园制服,领口、裙摆全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看样子,是有正事想去找老师们。
在他目光看过去的瞬间,歌礼立刻移开了视线,似是不愿与他对视。
不过,优娜却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当面嘲讽温彻家族的机会。
“哇——那是什么?!”优娜浮夸地大叫一声,甚至吸引了走廊另一端正在闲谈的学生们。
他们纷纷眼神好奇地望这边看来。
维恩一怔,单手捂住颈部下方。
随后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嫌热取下了的领结,想要系上。
“那该不会是”
优娜兴奋地想要大声将自己的劲爆发现宣扬出去,却被歌礼强硬地打断了。
“够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空闲浪费在无关的人身上。”她皱眉道。
说完,她一眼也不愿意往这边的两人看去,打算径直从他们身边绕过。
一场风波眼看就要消弭于无形。
然而——
在与歌礼擦肩而过的时候,克莉丝却忽然笑了。
“在办公室门口也好、在家里抑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也好”她拖长了尾音,“我的男人,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
维恩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秒内从赤道往极地打了个来回,一片兵荒马乱。
危维恩危!
看到维恩愣在原地,将领结挂在脖子两边、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克莉丝嫣然一笑。
只见她抬手,踮脚,动作轻柔地帮他将领结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然后将其抚平,一直摸到胸口。
被克莉丝以十分坦然的姿态,丝毫也没有避讳地当面狠狠撒了一波狗粮,优娜不由得一脸牙酸的表情。
“一对狗男女。”她低低唾骂一句,想与歌礼先一起撤离。
可是——
歌礼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步也迈不出去。
她死死地抓着手里的文件,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嗯?歌礼大人?”优娜语气疑惑。
局面眼看着就要往不可挽回的深渊滑落下去,维恩见势不妙,赶紧挺身而出,将克莉丝往另一边推。
“歌礼埃奇沃思!”他头也不回地高声喊道,“你最好在家好好加紧练习!要不然,等这一次的比赛过后,你就得做克莉丝一整天的女仆了!”
他装作放狠话的样子,想要将她的注意力往其他方向引。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直到维恩将克莉丝顺利推走,她也没有爆发出来。
等到与高危场所离远了,周边局势安全下来,维恩才暗自放松了一点。
好险。
随时都在翻车的边缘反复横跳,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
他觉得,自己以后必须要注意一下在公共场合的言行了。如此危急的状况,不是每一次都能这样幸运的避过。
但是。
他刚刚稍微松懈了一点心神,克莉丝委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歌礼埃奇沃思说话?”她质问道。
“啊?”维恩懵然道:“我没有帮她说话啊。”
“还说没有!”克莉丝气怒不已,“你还说要她好好练习”
维恩简直头都大了,他拽住克莉丝想要甩开的手,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想让她好好练习,那是放狠话明白吗?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
可不管他怎么说,克莉丝就死抓着那一句话不放。
“你明明知道我可能会输,还说那样的话”
她的眼底蒙上一层水光,情绪也低落下来,好像真的有些伤心了。
维恩百口莫辩。
手里牵着克莉丝不放,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举例道:
“你想想看哈,就算我不这么说,而是直接向她求饶,说‘拜托了歌礼大人,就算赢了也请不要为难小小的女仆克莉丝’,她会因此而心软就放过你吗?”
被他这么一说,克莉丝也按照他的话语试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才不要向她求饶。”
“那不就对了!”维恩说,“说好话也没用的话,何不干脆先假定我们会获胜,给她施加心理压力呢?”
虽说听到她耳朵里的实际效用,很有可能会减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