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歌礼小姐的睡裙原本就很单薄。
可是有,和没有,完全是两种概念的东西。
他进退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麻溜地滚出去。
怀里,歌礼忽然转了个身。
“等、等等”
他慌张地想要爬起来,可是被歌礼卡住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纤纤玉手按在他的胸口,歌礼翻过来坐在他的身上,限制住了他的动作。
薄毯滑落到一边,露出了令人窒息的美景。
褐色的柔顺长发,微微凌乱地披散在圆润酥肩之后。朦胧的月色下,是他生平仅见的绝色。
夜色寂静,万灯俱眠。
在这绝对私密的空间里,眼前的女孩子,每一寸美妙的肌肤都像是在反射着白皙而冷凝的辉光。
令人沉醉,而痴迷。
“好看吗?”她轻声问。
目光贪婪地盯着她的身体,维恩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不停喘气、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的样子,她似乎有些好奇地低下脑袋,侧耳去听他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维恩忍不住抬起手掌,来回抚摸她光滑的脊背。
他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失控了。
“我我已经,很糟糕了。”他说。
趴在他胸口的女孩闷闷地“嗯”了一声。
“仅限今晚,你还可以更糟糕一点。”她说,“像那天,在音乐教室一样”
维恩的手停了下来。
“是我又做了什么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他苦笑道。
她没有说话。
少顷,维恩把她重新压回身下,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歌礼,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来讨好我。”
他明白,两人之间过去的那些事情,或许会让她以为自己只是贪恋她的
或者误以为只要用身体,就可以挽留自己。
“如果生我气了、不开心了,直接对我说就好了。”他牵起她的手,置于唇边。
“我已经缠上歌礼小姐了呢,赶也赶不走的。”
“或者,偶尔对我发脾气也可以。我想要一直都和歌礼在一起,所以让我们彼此坦诚,可以吗?”
他不希望她把委屈都埋在心里,用这种牺牲自我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默默地接受她的付出,他的确可以获得享受,但他不愿意。
他是真的,想要和她成为相伴一生的伴侣。
所以,他愿意倾听她的内心。
“维恩我、我喜欢你。”她泫然欲泣。
“嗯,我也喜欢你。”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也一样。”
维恩凑过去,亲吻她的耳朵。
“喜欢我吗?”
“喜欢。”
“最喜欢我吗?”
听到她的话语,维恩亲吻的动作停顿了。
倔强地注视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脆弱的女孩眼眸中犹有泪光。
“以后最喜欢我,可以吗?”
维恩目露挣扎。
发觉他的动摇,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然后歌礼的手,与他没有任何阻碍地接触到一起。
“最喜欢我,可以吗?”
在她青涩的掌握下,维恩的理智渐渐远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可可以。”
歌礼小姐男人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是不可以相信的啊。
“说你最喜欢我。”
“我最喜欢你。”
即便理智已经远去,可维恩此刻依然十分清醒地意识到——
自己,彻底完蛋了。
等到平息,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一同看着被光滑地面反射的黯淡月光所照亮的天花板。
“床单弄脏了。”歌礼的声音带着哭腔。
维恩一脸黑线,“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一直不放手。”
“那、那我以前说不要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停下来!”她不甘地控诉道。
他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歌礼小姐对这种事情简直是无师自通,很快就把握住了自己的弱点。
在她的攻势下,自己根本招架不住。
维恩长叹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俩直接私奔?”
他已经不敢想象,第二天被人发现这些痕迹时会是什么样子了。
要不然,趁歌礼睡着了之后,把罪证全都偷走销毁?
这样做的话,或许要不了多久,王都里就能传出“床单贼”的都市怪谈也说不定。
沉默一会儿,歌礼赤着身体爬了起来。
她捡起他扔在一边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勉强遮挡住了春光,又伸手去扯他身下的床单。
可是,没有维恩的配合怎么也扯不动。
“下来。”她微微侧过视线,不敢直视他现在过于没羞没躁的姿势。
呈“太”字型仰面躺在床上的维恩,闻言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接着,横过来滚了几滚,从床上滚落到地毯上,攀住她的腿。
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歌礼把床单扯了下来。
“放开我,我要去洗一下。”
“把我也洗一下吧。”维恩请求道。
“你”歌礼抬起脚想踹他。
不过,在他的纠缠之下,最后歌礼还是带着他一起清理干净了。
整个后半夜,维恩都在陪歌礼小姐使用风之魔法人工烘干床单中度过。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作自受了吧。
折腾了许久许久,床单才勉强恢复了原样。
只是褶皱显得稍微凌乱了一点。
用赖床、做噩梦之类的理由,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见状,维恩与歌礼一并松了一口气。
“弗朗茨阁下将那份对策提交上去了吗?”维恩问道。
“嗯,交给国王陛下了。”
他的意见得到了父亲的肯定,歌礼明显放心了一点。“他还表扬了你呢。”
维恩笑了笑,“不是表扬我啊,这可都是歌礼小姐的功劳。”
如果把他们这些贵族全都干掉,收集起来的财富估计可以够接济全国所有吃不饱饭的平民一辈子。
但是,国家的运行是不能这样简单粗暴的。
每一项新的决策,都需要对各方利益做出平衡才能取得进展。
这一次用短期的财政方法调整,再加上缩减其余支出,勉强足够凑出新一次平叛的军费,以缓解目前最迫在眉睫的矛盾。
然而,这样的方式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今后的社会面貌会变成怎样,恐怕就要看改革派们的成色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