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衡拿着小手帕，不停往苏晨头上盖去！
苏晨一脸苦笑，把遮住脸的小手帕摘下来。
而程玉衡，则是不知疲倦地捡起小手帕，重新给他盖在头上。
“哥哥，哥哥，盖盖盖盖……”
程玉衡的声音好听极了，仿佛一般！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却显得很是奇怪。
程天风愣在当场。
在程玉衡昏迷的这些天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再次听到女儿的声音。
然而，此时重新听到程玉衡的声音后，程天风却又如遭雷击！
“玉……玉衡，我的儿……”
程天风眼眶发红，迈步上前。
他对着程玉衡，颤抖着伸出手来，呼唤她。
程玉衡感觉到有人靠近。
她抬起头，看向程天风。
“玉衡，你……我是爸爸……”
程天风嘴唇哆嗦！
他精神紧绷，看向程玉衡。
不料！
看到程天风过来，程玉衡却好似受惊的小白兔，立马躲到苏晨身后。
“哥哥，怕怕……”
藏在苏晨身后，程玉衡又歪着脑袋，从苏晨肩膀位置探出，小脸惊慌地观察程天风。
看到这一幕，程天风感觉眼前发黑，大脑一阵阵眩晕。
“这……这是怎么回事？”
程天风看向苏晨。
他压抑着怒火，问道：“苏先生，玉衡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活是活了！
但好像也傻了！
这样的程玉衡，还如何做程家少主？
无法做程家少主，没有足够身份、实力，她又生得这般绝色，以后又该怎么保全自己呢？
程天风只担心，自己不能一辈子护她周全。
“这……”
不仅仅是程天风，就连一旁的扁三针和吕道坤，看到程玉衡这个样子也都傻眼了。
苏晨再一次不厌其烦，从头上拽下那粉色小手绢。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强打精神解释道：“程小姐七窍被封，灵识受损，往日记忆也受到影响！”
“现在，她的智力水平，大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七窍，沟通人与天地！
既关联人的七种灵识，也关联人的七种情绪，这是构成一个完整成年人必不可少的东西。
程玉衡本就灵识受损，现在更是七窍被彻底封死。
这相当于受损以后，再给封闭起来。
再加上失忆，彻底忘记之前，她的行为和认知都和小孩子差不多。
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她，除了苏晨之外，对谁都很警惕。
任何人的靠近，都可能引起她的恐慌。
因此，哪怕程天风这个亲生父亲想靠近，都不得不克制一下。
程天风很是心痛。
这时，扁三针开口问道：“师父，为何程少主如此依赖、亲近你？”
扁三针很是疑惑。
按道理来说，人体有血脉吸引力。
就算程玉衡失去记忆，但在面对程天风这个亲生父亲时，应该也会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是基因血缘中带来的安全！
除非之前，程天风经常虐打程玉衡。
否则，她不应该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亲近。
苏晨解释道：“她的灵神还在。我为她施针的时候，她的灵神一直都在。”
“虽然受限于身体原因，她变成现在的小孩子模样。”
“但她的灵神却明白，我救了她。所以，她潜意识中知道我不会害她，才会对我有所亲近。”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苏晨继续道：“再加上，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所以，在认知上，阴差阳错对我更加亲近”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鸡破壳，第一眼看到谁，就会把谁当成妈妈一般。”
“如此一来……”
说到这里，苏晨也一幅蛋疼的表情。
说实话，他也不想这样。
毕竟，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苏晨宁愿程玉衡压根不认识自己才好。
可现在，程玉衡却是只认他！
一旁，程天风的眼睛都红了！
他压着脾气问道：“苏先生，玉衡她还有希望恢复吗？”
“她的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了吧？还有，她的实力可还在？”
作为父亲，程天风最关心的还是程玉衡的健康状态。
苏晨沉吟许久，道：“应该还可以恢复！”
“她没有伤到根本，可以通过针灸之术和天材地宝慢慢修补起来。”
“不过，这需要花费时间来研究。”
苏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算是想治疗，都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程天风听到还有治疗的希望，这才松一口气。
他又看了看程玉衡。
结果，程玉衡还是怯生生地躲在苏晨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程天风心中既高兴，又酸楚。
如今女儿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即便她如今如此依赖苏晨，那也只是美中不足罢了。
再者说……
程天风又深深看苏晨一眼。
这事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或许还未可知！
程天风沉吟片刻，冲苏晨抱拳拱手道：“苏先生，既然玉衡现在如此，那就只能麻烦你多费心照顾一下。”
此言一出。
程天镇一脸诧异，看向自己二哥。
自己没听错吧？
二哥这个女儿奴，向来看哪个男的都不顺眼！
如今，竟然主动让人照顾他女儿？
这不对劲啊！
按照正常情况，看到玉衡不亲近自己反而亲近别的男人，二哥早该炸毛才对啊！
怎么今天非但不吃醋，甚至还主动把女儿交给苏晨了？
程天镇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
嘶……
程天镇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有点回过味来。
原来二哥，竟然有这种打算了！
程天镇饶有兴致，上下打量苏晨。
真这样的话，似乎还真不错！
而苏晨听到这话，却是有些懵。
“这是要把程玉衡扔给我照看？”
苏晨有些迟疑，心中腹议不止。
他倒不是不乐意。
毕竟，他也是正常男人，具有正常男人的正常审美。
程玉衡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多看两眼，心情都会变好，他怎么会不乐意照顾。
再者说，程玉衡身上的情况特殊，对热衷医道的苏晨来说也是一项研究乐趣。
只是，现在的他，确实有些抽不开身。
事情太多了！
与景林山庄旧恨还没解决，又和上京柳家结下新仇。
现在，让他留在这里安心照顾程玉衡，他还真做不到。
难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