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海好不容易缓过来。
陈老太目光怨怼,“我就说陈晏那个贱蹄子没安好心吧,还跑来医院诅咒你。”
“扫把星乌鸦嘴,克死爹妈的贱货,等我下次见到她我非得撕烂她的嘴。”
陈微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余光瞥了眼旁边的王一桥,想让他看清陈晏的真面目。
王一桥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他闭了闭眼睛,语气严厉,“你们怎么能这么说陈晏!”
“陈晏自立自强,成绩永远第一名,就算父母双亡也努力上学,就是你们毁了她的前途!”
陈老太可不知道这是陈微风的心上人。
看见王一桥跟陈晏他们一块进来,还以为是她朋友。
看见他替陈晏说话,陈老太一挑眼,“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俺毁她啦!她没爹没妈不都是我养活大的吗!”
“吃你家一顿饭没!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的,我这就抽死你!”
她充分发挥了泼妇脾气。
陈微风急的脸通红,“奶奶,王一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激动,把鞋放下再说。”
王一桥瞥了眼陈微风,目露失望,“我就是替陈晏鸣不平,怪不得她不愿意见你们,你们就是一群蛀虫,败类!”
他转身离去。
陈微风一推陈老太,急忙去追,陈老太没站稳,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就感觉身后巨痛。
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对着陈微风的背影破口大骂。
扶着床正要站起来,腿使不上劲,她眼神惊恐,“当家的,我咋动不了了呢……”
王一桥追着陈晏跑出去。
正好看到她和梁竞舟上车,他挡在车头前,气喘吁吁,梁竞舟有点不高兴,“想干嘛。”
王一桥眼神复杂,看了看陈晏,又看了看梁竞舟,又看了看陈晏。
从兜里掏出叠好的一摞钱,递到驾驶座的窗户前,“之前捅伤你,是我做错了,陈晏说的对,我该赔偿,这是医药费,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拿。”
“我误会你了,以为是你故意结婚绑着陈晏不让她上学,其实一直都是我不了解陈晏,她是个很好的姑娘,你要好好对她,对不起。”
他语气哽咽。
仔细听听竟然还有种深情。
梁竞舟皱起眉头,挥开他伸出的手,“你有毛病啊,跑来老子面前跟老子媳妇说好听的,当老子绿毛龟是吧。”
“老子看不上你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一边去,别挡路。”
王一桥深深看了眼副驾驶的陈晏,默默让开。
车子一骑绝尘。
王一桥垂下眼,攥紧手里的钱,这些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可梁竞舟根本看不在眼里。
他不知道梁竞舟具体是做什么,如果以后陈晏过的好,他选择祝福他们。
如果他对陈晏不好,那等他大学毕业,还有机会。
陈微风追出来,车子已经走了。
她看着失落的王一桥,“王一桥同志,你别难过,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家里人和印象不好。”
“他们也有苦衷,咱们回学校,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王一桥冷冷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不用。”
陈微风咬着嘴唇,眼神愤恨。
陈晏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她一直要追到王一桥,一定要证明自己过的比陈晏好!
她要像以前一样,把陈晏踩在脚底下。
陈微风调整好心态,面容平和,“王一桥同志,你等等我。”
至于她刚走。
医院门口出来穿白大褂的护士,四处张望,“谁是陈四海的家属?陈四海的家属在不在?”
喊了一圈没人回。
她奇怪挠头,“怎么回事,那个叫陈四海的明明说他孙女来了啊。”
出了县城没多少人。
天上不下雨,但天气依旧阴沉。
车窗外的风冰凉,吹的陈晏睁不开眼,按关窗户,一扭头,看到梁竞舟哀怨的眼神。
陈晏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嘴上立刻关心,“怎么啦?”
梁竞舟现在的心情和天气差不多,“老子不想当绿毛龟。”
至少这话隐藏的含义。
他不想说,也说不开口。
陈晏听明白了,好整以暇的靠在车窗,摸摸下巴,“你说的对。”
……然后呢?
这么不上不下的一句话,梁竞舟咬牙切齿,脑袋上落下一方温热,还轻轻揉了揉。
陈晏看着前边的路,“好好开车,田水村第一大毒嘴。”
梁竞舟:……
回去就亲陈晏!毒死她!立刻马上绝不拖延!
陈晏这一打岔,梁竞舟直接把小轿车开回村里。
大榕树下闲聊的村民看着这个不熟悉的大物件,满脸惊讶,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哎呦,刚才过去的是陈晏和梁混子吧,陈晏真是个福星,一嫁过来,梁混子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可不是,以前连饭都吃不起,现在都开上小轿车了。”
“听说小轿车跑的可快了,坐着还舒服,下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的。”
那些话酸溜溜的,梁竞舟一脚刹车停在门口,根本没听见,他把车后座的水果和兜子拎下来。
陈晏开了大门。
饼子又从窝里爬出来了,灰毛蹭的一缕缕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这下更难看了。
陈晏嫌弃的侧过身子,“梁竞舟,看好你儿子。”
梁竞舟站在鸡窝前,很有骨气,“你自己管,我喂鸡呢。”
鸡窝上的棚子没拉。
他说话的时候垂下手,公鸡察觉到危险,扑棱着翅膀恶狠狠就是一口。
梁竞舟手背上立刻见血。
他眉眼狠厉,攥着公鸡脖子,慢慢使劲,鸡窝里叫上一片。
陈晏把饼子捡回窝里,又在上边压了个扫把。
一回头。
梁竞舟捧着手,可怜兮兮,“陈晏,那只鸡叨我!”
陈晏看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公鸡,明显它受伤更重好吗!
默默进厨房拿刀。
“宰了给你炖汤喝。”
梁竞舟心情呼啦啦的开花。
陈晏对鸡和对他的态度截然相反,说明他在陈晏心里很重要!
被王一桥影响的情绪烟消云散,他扬起脑袋,在井边洗了手上的血。
看那只褪毛死鸡跟看王一桥似的。
陈晏也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一定无语。
跟只鸡比有什么好骄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