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安出生后,林欣安反而安静了,再加上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上大学,家里的氛围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等到林旭安两岁的时候,林父林母提出了一个请求,“欣安,现在弟弟也出生了,咱家两套房子都在你名下,你看能不能把其中一套房子移到弟弟名下?”
“刚好你们一人一套,弟弟不跟你争,你把其中面积小一点的、房龄老一点的那套给他就可以。”
林欣安这时候已经不像两年前那么情绪外放了,变得冷漠封闭,她冷冷地说道:“爸妈,孩子是你们自己要生的,房子也该你们自己给他买,别来打我的主意。”
林父欲言又止,林母小心翼翼地说道:“欣安,两套房子都是爸妈买的,当初也是因为只有你一个孩子,所以才都移到你名下。
现在咱们家里有两个孩子,刚好一人一套。”
林欣安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有一个弟弟了?他是你们的儿子,可不是我的弟弟。”
从那以后,林欣安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对父母的怨恨,她连着两年没有回家,从没有主动给家里打过电话,只在没有钱的时候,联系父母给自己转钱。
而林父林母宠溺惯了,只想着来日方长,以后她肯定会理解自己的,便也随她去了。
但是来日没有方长。
就在林旭安四岁半的时候,家里出事了。
这天,林父林母开车去早教中心接林旭安回家,遭遇重大车祸,他们乘坐的小轿车被一辆大货车倾轧,两人当场死亡。
事情来得太突然,林父林母没有任何遗言,就这样抛下两个孩子离开了人间。
这场事故最后法院判下来,最终赔偿林家两百万,因为林旭安还没成年,这笔钱由林欣安保管。
处理完交通事故后,接下来就要决定林旭安的抚养问题,林欣安一向不喜欢他,她根本不可能接手林旭安。
好在有几个亲戚表示愿意收养林旭安,林欣安无所谓。
她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名校,再加上手里拿着两百万的抚恤金,早就打算润出国再也不回来了。
原本,林旭安的抚养问题很顺利,但是没几天,他就被亲戚们挨个退了回来。
原来,领养了林旭安以后,亲戚们才发现,林家的两套房子全在姐姐林欣安的名下,弟弟名下根本没有任何房产。林欣安早已经将两套房子在最短时间内贱卖了。
而林家的所有存款,包括事故的抚恤金,也全都被林欣安早早转移了。
相当于林旭安净身出户,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拖油瓶。
亲戚们原本想要领养弟弟就是打着林家财产的主意来的,这下得知林旭安身上压根没有一毛钱,谁都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林旭安就这样被退了货。
事情又落到了林欣安的头上,但是林欣安怎么愿意老老实实抚养弟弟呢,她连看一眼这个便宜弟弟都觉得烦。
林欣安花了两天时间,决定把弟弟送得远远地,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带着弟弟来到了桐县桐村这个偏远封闭的小山村,特意选中了村里条件最差的瞎眼刘奶奶,把弟弟送给了刘奶奶当孙子。
刘奶奶看在林欣安给的两千块钱的份上,表示可以收养林旭安,反正他也半大不小了,会自己上厕所会自己穿衣服,每天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文章的最后,有林欣安接受采访时说的话:我就是要把他送到最穷的地方去,他将终极一生都无法从大山里走出来!想想就解气!
看完这篇报道,苏玉姗气得眼睛都红了,“这都什么人啊,之前说她蛇蝎心肠真是夸奖她了,这家伙简直是猪狗不如!”
宁烟霞也气得不轻,“这都不算犯罪吗?怎么就没人管管她!”
宋念:“法律只是最低限度的行为准则,她事先咨询过律师,每一步都走了法律空档,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苏玉姗愤愤的说道:“坏人不可怕,就怕坏人没文化。”
“不过,”宋念话锋一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在做,天在看,法律惩罚不了的事情,老天爷自会出手。”
这位林欣安的面相显示她近期有灭顶之灾,想要避免这场祸事很简单,只要近期别乘坐飞机就行。
但就如同林欣安觉得自己抛弃弟弟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宋念也觉得自己没有义务提醒她。
几天后,华国飞往M国的一辆航班,在出发前突然失火。
由于救援得当,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但是遗憾的是,仍然有一名华国乘不幸遇难,这位乘当时坐在商务舱坐里面,事发时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竟没有配合相关人员进行疏散,最后烟雾中毒而亡。
这位倒霉的乘,名字就是林欣安。
说回宋念这边,她们眼睁睁看着林欣安趾高气扬地离开却毫无办法。
三人对着空气出够了气,才送林旭安回到刘奶奶家。
刘奶奶家在村脚尽头,这里远离村庄,周围都是荒芜的杂草,道路尽头一座破败的小竹屋静静矗立着。
与宁烟霞家三层高的崭新竹楼不同,这间屋子明显有些年头。只有一层,竹子也枯黄腐烂,有的地方都烂没了,能从外面看见里头的场景。
刘奶奶家也没有院子,宁烟霞直接站在半掩着的竹门前喊道:“刘奶奶?您在家吗?我是宁烟霞。”
喊了两遍,里头才传来声音,“喊什么?老婆子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拄着根竹棍走出来。
看到对方的样子,苏玉姗小声地惊呼了一声。实在是刘奶奶的样子太可怕了,她全身瘦的几乎看不见肉,只有薄薄一层皮附着在骨头上。
两只眼睛紧闭,原本应该是瞳孔的地方深深凹陷着,皮肤蜡黄丝毫看不见人气。
宁烟霞好声好气地说道:“刘奶奶,我们在村子里碰见林旭安被狗娃带人欺负了,给您送回来。”
“哼,”刘奶奶用竹棍重重敲了敲地面,“让他出去野!这么多天了也养不熟,天天想着往外跑,迟早死在外头!”
林旭安好像很害怕刘奶奶,攥着宋念的衣角一声不敢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