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轩用尽最后力气在墙上写下这四句话后深情地看了一眼喜儿,随后吃力地爬到喜儿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尽最后一口气把自己的脑袋紧贴喜儿的脸,生怕下辈子再也遇不到了。慢慢地,文轩的身体也僵硬了。
相比于这院子里的凄惨,院子外面的景象倒是惬意的很。只见一个气宇不凡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绣有银色花纹的黑色缎面长袍,腹部绑着五指宽的束带,头顶顶着一个发髻。他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群也骑着马的随从。
那中年人看到眼前一片黄澄澄的麦田甚是欣慰。他沿着麦田旁的小路朝前走着,忽然注意到麦田旁边那座豪华的宫殿,于是对身边的人说道:“白夜,我看前面这座府邸气派的很,不知可否进去歇歇脚啊。”
白夜听后回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便快马加鞭地走到那府邸门前。谁知戴老爷和梨管家早已守在门口。白夜从马上下来对他们二人作了个揖后说道:“我家老爷远行至此有此乏累,不知可否借贵府歇歇脚?”
戴老爷听后连忙回道:\自然不成问题。\
白夜听后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说道:“这块玉佩请您收下,就当作我们老爷的赏赐吧!”戴老爷收下玉佩满脸欢喜地说道:“快快请你家老爷进来,我这就命人去准备上好的酒菜。”
白夜听后又作了个揖随后骑上马来到那中年人面前说道:“您吩咐的事情已办妥,是否现在就进去?”
那人回道:“不急,先去其它地方看看。”
于是他们骑着马朝前走去。他们走过宫殿继续向前走,两边的麦子都已经熟了,成片成片的像黄色的海洋,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像极了色彩分明而艳丽的油画。
他们来到一处村庄,这个村庄有一条河,河里没有水而是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河上有一座桥,桥的一头连接着一个小院,院子里有几间草房,几只没有被圈养的鸡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有一只鸡还飞到桥上卧下,没多久便下了一个蛋,随后又不紧不慢地走下桥沿着河岸散起了步。
院子的门前有一条土路,土路的另一则是一个四合院,四合院的大门敞开着,从门口望去,可以看到院子的后面有一片荷塘,几个小孩正在荷塘边嬉笑打闹着。
他们继续向前骑行着,突然身后传来马蹄声,只见一个壮汉骑着一匹快马在四合院前下了马,不一会儿功夫便拿着一些荷叶离开了。
那中年人看后思索了片刻便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白夜,该去歇歇脚了。”随后他们一行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那座府邸。站在门口的戴老爷和梨管家像是守候多时的样子,那戴老爷注意到人群中气宇不凡的黑衣中年人,心想:想必这位就是当今的天子吧。只见戴管家疾步来到黑衣中年男子身旁想要扶他下马,不过那中年人倒是并不喜欢戴老爷的谄媚,只见他抓着缰绳,一个转体,动作干净利落地从马上跳下后径直朝宫殿走去。
那中年人进入戴老爷的府邸后先是怔了一下,因为他没有料到这宫殿竟如此华丽璀璨。
戴老爷把他们请到了上座,随后命人上菜。只见几名壮汉端着名种各样的美味佳肴走了进来,其中还有香气四溢的用荷叶紧紧包裹着的童子鸡。那中年人看着这位端着荷包鸡的下人问道:“这荷叶可是你采的?”
那壮汉回道:“正是在我家后院采的,这荷包鸡是我们戴老爷最喜爱的食物,他说今天有贵,务必让贵尝尝这美味。”
那中年人听后说道:“哦?放下吧,今日能在这么气派的地方吃这些美味的食物,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呀!”说完便夹起一块鸡肉饭入嘴中,只见他眉毛上扬了一下说道:“嗯,不错。鸡肉鲜嫩多汁,软糯脱骨,夹杂着荷叶的清香,确实不输我品尝过的美味啊!来,敬戴老爷一杯。”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戴老爷看到天子和其他人吃的尽兴极了,心里的紧张也稍微缓和了许多。
在天子和其他一行人酒足饭饱后,戴老爷问道:“不知几位今日是否需要在这里借住啊?”
那天子听后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晚在此处休息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戴老爷听后,脸瞬间沉了一下,随后又堆出满脸笑容说道:“那我这就命人去收拾房间。”
那中年人听后对白夜使了个眼神,白夜心领神会地走上前来,在那中年人的耳边轻声地说:“太后身体久佳,还盼您早日回去,不可在外停留过久啊!”
那戴老爷离天子不是很近,但那白夜把音量控制的刚刚好,恰巧能让戴老爷听见。那中年人用余光观察着戴老爷脸上的表情,看到戴老爷脸上有一些窃喜后便站起身对戴老爷说道:“今日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因有家事要处理便不在此停留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那戴老爷听后起身把他们一行人送出门外,又行了个大礼目送他们离开。
梨管家看到他们走了以后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位穿黑衣服的果真是天子吗?”戴老爷听后从怀里掏出白夜给他的玉佩说道:“看到这块玉佩了吗?自古美玉佩什么?”
梨管家想了一会儿说道:“美人。”
戴老爷听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梨管家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是美人吗?玉佩配美人不是很好吗?“
戴老爷说:“玉佩配美人自然好,不过我指的不是美人而是君子。”
梨管家听后更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是君子?”
戴老爷说:“自古以来天子身边就不乏拥有贤德的君子。而君子往往会随身佩戴玉佩,以便提醒自己保持美好的德行。”
梨管家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然后说道:“那今天真是有惊无险啊。”
戴老爷说道:“这话还是等天子离开都成再说吧。我听他身边的随从说天子今日就要返程,如果真是这样,即使快马加鞭离开都城也得过了今晚,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呀!”
梨管家听后点了点头。
念儿看到这,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晃了晃,随即出现两瓶冰镇果汁。念儿递给恒意一杯并问道:“你猜结局会怎样?”
恒意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说道:“恶人终究是要接受惩罚的,或早或晚罢了。”
念儿也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相信这世间的一切皆逃不出因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时空,都不会变。”
恒意听后问道:“你说这因果法则是谁创造出来的?
念儿回道:“肯定是虚元大师的杰作呀!”
恒意疑惑地问道:“谁是虚无大师?”
念儿说:“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帮不了你,咱们还是继续往下看吧!”
只见那屏幕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慢慢地变成了漆黑一片。念儿指着屏幕里的星空对恒意说:“你看,无说哪个时代,我们的星空都是一样的美。”
念儿话音刚落屏幕里的宫殿外不知何时来了四个蒙面黑衣人,只见这四人手脚利索地用脚轻触了几下墙壁便飞到了宫殿的房顶上。而站在宫殿门口的两名壮汉竟毫无察觉。
那四个黑衣人到达房顶后向四个角落跑开,他们把周围的环境观察一番后又聚到一起从屋顶飞下,朝那个有着高高院墙的小院奔去。
此时正在宫殿里睡觉的戴老爷,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刮过,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便猛的坐了起来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壮汉,其中一名壮汉问道:“怎么了,戴老爷?”
戴老爷回道:“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其中一个壮汉回道:“没有啊,一切都正常。”
戴老爷听后这才放了心,只见他重新躺了下来,而还没等那两个壮汉走出门,戴老爷又忧心忡忡地坐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去院子里看看,看看有没有情况”。
两名壮汉听话地取来两个油灯,从宫殿的后门出去向那个高墙小院走去。
他们两个手里拿着钥匙把每个房间都打开,并挨个检查了一遍那些苦力脚底的数字,确保所有人都在后便又回去向戴老爷回复道:“戴老爷,一切正常,只是,只是……”
戴老爷有些着急地说道:“快说。”
一名状汉继续说道:“前几日一直想逃跑的范文轩已经断气了。而且他还在墙上留下了血书。”
戴老爷听后反倒舒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什么要紧的事呢,死了就死了吧,明天一早埋了便是了。等过几日,到其它村再抓几个壮丁回来就行了。”
两个壮汉听后退了出去,继续守在门口。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院子里检查的时候,有四个黑衣人在院墙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两个壮汉守在门口,凉风嗖嗖的刮过,使得黑色的帘子来回晃动。两个壮汉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两根银针,瞬间两名壮汉倒在地上。一个黑衣人从壮汉身上拿了钥匙后朝小院奔去。
没多久,四个黑衣人从小院出来,只见他们抬着两具尸体,又从壮汉身上拔了银针,把钥匙放回原处后便悄悄的离开了。
他们沿着稻田旁的小路一路狂奔,最后来一个小树林里,骑上快马离开了。他们离宫殿越来越运,最后来到闹市中的一座上面写着“墩水天”三个大字的官府。
黑衣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从后门进入后把尸体放到了官府里的停尸房,然后又朝正厅走去。
而此时正厅里坐着的除了天子,白夜以外还有办案官员王福。
那黑衣人给天子行了跪拜礼之后便如实地将在院子里看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天子听后,非常震怒,只见他搭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了拳头。
那黑衣人禀告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的正是范文轩写的血书的内容。天子接过纸条看完后递给王福说道:“王福,你给寡人解释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
那王福接过纸条看了一下,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跪在天子面前说道:“世无王,穷贤良,暴人刍豢民糟糠是说这世上没有圣名的君王,又缺乏贤臣良相,致使残暴的人吃着美食,老百姓却只能吃糟糠。当乱世,无明治,敖暴擅强尽孽殃是说如今我生在乱世,遇不上圣明的治国策略,使得残暴的人到处呈凶呈强,妖魔和奸贼到处作乱。有闲田,四海荒,农夫饿死是常常是说这世闻还有大量闲置的土地,老百姓却无法耕种只能活活饿死。人间事,多无常,光阴有命如火光是说这人间啊,世事无常,好像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我的生命短暂的就如同那绽放的花火稍纵即逝。”
天子听完后呵斥道:“王福,你既明白这其中的含义,那你可知罪?”
王福听后悔恨地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说道:“臣知罪。”
天子回道:“罪在向处?”
王福说:“罪在被暴戾的人蒙蔽双眼而不自知,罪在不能明察秋毫而使百姓陷于水火之中。鄙人该死,请天子赐罪。”
天子听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寡人也有罪啊,寡人罪在不能施行明治,让阴阳颠倒,恶人横行,百姓难以申冤啊!”
天子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明日将那关押的百姓解救出来,至于戴芳和其他人你要把他们捉拿归案,一个不留。至于你,就罚你公务繁忙时料理公务,空闲时与百姓一起耕作。”说完便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天子走后,王福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白夜见状走过去扶起王福说道:“你可知你为何被蒙蔽双眼吗?”
王福回道:“戴庄的百姓上缴的公粮从未少过,鄙人以为他们衣食充足,生活富裕。唉,我万万没想到那些公粮是戴芳他们压榨百姓压榨出来的。我真是愚昧,连自己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都不知道。”
白夜回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今日天子去巡视,发现百亩麦田都熟了竟无一人收割,百姓家的鸡随处下蛋却无人捡。河里长满了杂草也无人处理,而一个守门的仆人却住起了四合大院,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呀,你要多出去走走,多注意观察,才不至于被蒙闭双眼啊。”
王福听后,忏悔地点点头。
而此时的戴老爷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见他仍在熟睡中,直到两名壮汉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说道:“人,人不见了。”
戴老爷被吵醒后有些生气地说道:“什么人不见了?”
其中一位壮汉说:“我们今早准备去埋人,结果发现范文轩不见了,对了还有喜儿的尸体也不见了。可是门还是从外面锁着的。”
戴老爷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去把梨管家给我叫来。”说来也巧,梨管家刚好从外面进来,正要给戴老爷请安,看见戴老爷一脸怒气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戴老爷,谁惹您生气了?”
戴老爷说:“院子里少了两个人,范文轩和喜儿。”
梨管家一听,后脖子一阵发冷。只见他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喜儿昨日已经死了,范文轩也被我打的快不行了,不可能自己逃出去呀,除非,除非有人把他们弄出去。”
戴老爷一听坐不住了,只见他披上一件衣服开始来回走着,最后一拍脑门说道:“坏了,恐怕事情要败露了。”
梨管家听后问道:“莫非是天子的人?”
戴老爷回道:“十有八九。昨日我听一随从和天子耳语,现在想来,是故意让我听见,好疏于防范呀,这可怎么办?”
梨管家听后心思也变的沉重走来,只见他思索了良久最后面露凶光地说道:“不如就放把火把他们全都烧了。若天子追问起来,就说是我们的粮仓着火了。反正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着火也是说得过去的。只要我们把证据烧了,到时候死不认账,就是天子也拿我们没办法。”
戴老爷听后咬了咬牙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他命人在院子里放上干柴,自己拿来一个火把,正当他要点的时候,从院墙上飞来一根银针,直击戴老爷的手腕。戴老爷惨叫一声,火把掉在了地上。
这时从院外进来很多卫兵,这些卫兵站成两排,王福从外面走了进来。戴老爷和梨管家还有所有的仆人都跪在地止。
王福左手一挥,示意站在左边的卫兵去解救被关押的百姓。而右手一挥,示意站在右边的卫兵把戴芳和其他罪犯一并抓到了敦水天。
在公堂上,戴芳一个劲儿地哀求道:“求青天大老爷放我一条生路吧,鄙人知错了。”
王福听后愤愁地说道:“今日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天子命人把尸体抬走,你们发现后已然知道事情败露,非旦不赶紧收手放了关押的百姓,还要放火烧了他们。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立刻行刑!”
说完一群卫兵,把他们押到墩水天的行刑台,只见戴芳和梨管家还有其他人都哆嗦着双腿沿着行刑台的台阶走了上去。没多久,全部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