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犹豫了一下恍然,转身就跑着回去叫施若男。
薛玉凝被一群人带到莲安居,温夫人已经在吃晚饭,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吃晚饭。
薛玉凝就那么站着等着,看着还十分恭敬。
房间里只有勺子碰到碗碟的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的像在人的心脏上敲。
薛玉凝安安静静的站着,并不在意那个声音。
一直到施若男带着余然打了过来,才打破这种宁静。
“少夫人……”余然看到少夫人全须全尾的在那里站着才松了一口气。
温夫人瞥了一眼被打倒在地上的护院:“你院子里的人。”
“是。”薛玉凝点头。
“好大的胆子!”温夫人把玉雕的勺子摔在盘子里,勺子没事,盘子裂开。
薛玉凝没有搭理。
“来人,薛氏目无尊长,杖责二十。”温夫人吩咐。
“是我打的人,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施若男护在薛玉凝前面。
“哼!”温夫人不屑于施若男说话。
薛玉凝轻轻的把施若男往一边推了一点:“国公府的下人一起动手,她肯定打不过,但是肯定能拖延一些时间,这个时间……”薛玉凝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足够我把这里给点了。”
温夫人震惊的看着薛氏,觉得她疯了。
施若男也意外的看向薛玉凝,这进宫一趟就是不一样,腰杆都直了。
“蔡婆子说我犯了错,婆婆倒是说说我犯了什么错?”薛玉凝看着温夫人“是藏匿了御赐之物,还是欺君罔上。”
“你……”温夫人盯着薛玉凝。
“婆婆在外面说了多少次我身体不适?连我没进宫谢恩都是因为身体不适,这算不算欺君罔上?”薛玉凝不管温夫人越来越黑的脸。
“我出身破落户,烂命一条,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要是过不下去就……玉石俱焚?”薛玉凝一脸轻松“顺便把让我过不下去的人也拉上,省的泉下寂寞。”
温夫人听到薛玉凝这样说脸色由黑变白:“你疯了。”
薛玉凝一脸认真:“我做了什么让婆婆觉得我疯了?”
“仔细算算,应该是婆婆疯了,给儿子娶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媳妇。”薛玉凝毫不在意的自污。
温夫人觉得自己疯了,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薛玉凝竟然是个疯子。
怪只怪她之前伪装的太好。
“你想怎么样?”温夫人咬牙。
多少年了,她没被人这样拿捏过。
“这得问婆婆想怎么样吧?”薛玉凝一脸无辜“我可从来都没怎么样。”
温夫人做了几个深呼吸:“今日之事是我欠思量,并非薛氏之过。”
薛玉凝看温夫人像拿着一只苍蝇吞下,还要装作好吃的表情:“婆婆真的明事理,那我是不是可以退下了。”
“回去吧。”温夫人咬牙说。
“多谢婆婆。”薛玉凝带着人就走。
薛玉凝还没绕过照壁,刘氏就忍不住要掀了饭桌泄愤,结果忽视了自己的年龄。
“啊——”
桌子没有掀翻,倒是手臂脱臼了,痛的她惨叫了一下。
“夫人,夫人……”
“快去叫大夫。”
“别动,别动,小心,小心。”
……
婆子和婢女乱做一团。
薛玉凝头都没回一下,人得服老才行,别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
景明跑到桃盛阁也不管陈娇奴在对面坐着,俯身对世子一阵耳语。
“啊?”温厉意外的看着景明。
景明点头。
温厉站起来就走。
陈娇奴想问是怎么回事,可是站起来只看到温厉离开的背影。
肯定是薛玉凝那里出事了。
陈娇奴并不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温夫人中午从宫里回来就大发雷霆,之后就派人等着薛氏回来。
薛氏不是被罚跪佛堂吗?
听说连饭都不给,怎么突然要等薛氏回来?
不管是怎么回事,结果就是薛氏惹温夫人生气了,凶多吉少。
陈娇奴比薛玉凝更了解薛玉凝在温家的处境。
温厉到石榴院门口的时候温厉也刚好过来。
“这是要去哪儿?”薛玉凝心情大好的和温厉打招呼。
温厉先薛玉凝一步进了石榴院:“向妈。”
向婆子慌忙跑了出来:“世子。”
“留下少夫人的人,剩下的人都清理出去。”温厉吩咐。
“是。”向婆子立马去清理院子里的人。
薛玉凝不解:“你要干嘛?”
温厉无语的看着薛玉凝:“你把母亲得罪成那样,还敢用温家的人?”
薛玉凝倒没想那么多:“他们还愿意干活就让他们干。”
温厉想薛玉凝的心是真大,转身就去了薛玉凝的房间。
“哎,有什么事就不能在厅里说。”薛玉凝跟着过去。
余然拦了一下施若男,两个人没有跟着过去。
温厉坐在圆桌一边的鼓凳上:“你怎么敢那样威胁她?”
又是她。
薛玉凝怎么觉得温厉压根不想叫温夫人母亲。
因为陈娇奴都闹成这样了?
“我也没别的可以威胁她。”薛玉凝为难。
温厉见过虎的,没有见过薛玉凝这么虎的,还虎的一脸委屈。
“你下午去哪儿了?”温厉打量着薛玉凝。
想是不是下午发生了什么事,让薛玉凝有了底气。
“和颜文灵吃了一个午饭,然后回家了一趟。”薛玉凝不知道温厉为什么问这个。
“颜文灵?”温厉想到颜文灵一阵头疼,那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嗯。”薛玉凝点头。
“你明天去找她玩儿,最好能让她送你回来。”温厉吩咐。
“为什么?”
“你处心积虑的想参加端午祭祀,不就是想在众人面前露脸,不想在这国公府的内宅里死的不知不觉。”
薛玉凝干笑:“你都知道了?”
温厉也是无语:“既然做了,那就做的彻底一点,颜文灵虽然天天颠三倒四的,人却仗义,而且……”
薛玉凝一脸认真的等温厉说而且。
温厉看薛玉凝的表情,都分不清楚她是聪明还是傻:“你照做就是。”
“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可不想继续做一枚棋子任你们摆布。”薛玉凝不干。
温厉打量着薛玉凝:“你都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