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大男人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互怼,秦朝朝先开始还有点头大,这会儿已经完全适应了。
两个加起来几百岁的人了,一斗嘴就活回去了一样,炒的半点营养都没有。
若是有外人在场,她绝对要装不认识这两个人。
啧!丢人。
秦思来本想再多损几句,但余光扫到秦朝朝嫌弃的表情后,立刻闭嘴专心烤肉。
这肉是他姐给的,挺好的妖兽肉,吃肉不香吗?跟这个一个人斗嘴,白费口舌。
想通之后,他干脆无视陆寒归,反正他依旧瞧不上,但是主导权一直在他姐那。
不过他想近水楼台先吹耳旁风,反正他就在药隐峰名下,跟丹心老祖也能说上话,劝不动姐姐,可以劝老祖嘛。
况且,据他所知,老祖也看陆寒归不爽,人多力量大。
正在烤肉的陆寒归突然感觉脊背有点发凉,他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秦思来,见他神色并无异样,心中有些纳闷。
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疑惑一瞬,最后直接将这事记在了秦思来头上。
不怪他武断,已知现场仅有三人,排除他以外,朝朝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坏心思,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除了跟他不对付的秦思来,还有其他可能吗?若是其他人对他有恶意,距离那么远,他怎么可能会有感觉。
不知道已经掉马的秦思来暗搓搓的想着,怎么给陆寒归穿小鞋和泼脏水。
已经猜到真相的陆寒归也在暗中思忖,该如何防备这么个不安好心的小舅子。
一时间,山洞内安静极了,安静到秦朝朝都有些不可思议,当真是针落可闻的地步。唯独柴禾声霹雳巴啦的充盈在三人耳边。
透过火光,秦朝朝看了看陆寒归,也想到了曾经的荒岛之行。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容貌更盛,身上的也多了几分沉稳和平和,与当年那个帅气的大哥哥重合。
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一双眼眸温柔似水。
过了一会儿,她又将目光转移到秦思来身上,这个便宜弟弟对她是天然的信任和依赖,两个如同浮萍一样的人,机缘之下便成就如此的亲情。
就连她自己都只能感叹道:缘分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以前作为无名的冰冷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看上去极为‘柔和’(姐姐滤镜),浑身不再散发着杀气,也不再时刻戒备,现在的他倒像是那个世家出来历练的矜贵公子。
她想,这便宜弟弟收的不亏。
三个人各自思索,场面极其和谐又安宁。
直到……
黑烟升起,弥漫至整个山洞,三人被呛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他们才从各自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秦朝朝低头看看烤的焦香金黄的鸡肉,当即咽了咽口水。
而后在看看陆寒归,他手里的烤鸡成色也不错,虽然颜色稍微深了一点,但没烤糊,完全不影响吃。
那么破案了,秦朝朝和陆寒归同时看向秦思来手中的烤鸡,若不是知道他手中的是鸡,他们绝对会认为一坨黑炭的。
秦朝朝有些一言难尽,看来这个便宜弟弟是个手残党,做饭废。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什么窘迫还带着清澈的愚蠢,是在没忍住调侃道:“这是给谁的供奉?还真是烧过去的啊!”
秦思来听到这话,脸红了又黑,脚拇指忙的想挖个地洞。
草率了,没想到这么丢人。
陆寒归静静地看着他变脸,什么话也没说,但眼神中的探究、戏谑和幸灾乐祸已经胜过千言万语,而这些全都被秦思来接收到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
三天后,秦朝朝恢复灵力,然后便搜集灵植炼制了几炉丹药,而后趁着夜色,几人向着中心岛屿探索。
若无意外,食人的妖怪就是在这座岛上栖息的。
他们也不是上赶着找死,只是左边的岛屿确实太小,不足以藏身。他们并不清楚,封洌是否已经派人过来了,但他们必须做万全的打算。
通常来说,秦朝朝和陆寒归是出窍中期修为,秦思来是化神后期巅峰修为,这样的组合堪称无敌。
但他们之所以不敢硬碰硬的原因是因为封家老祖——封鸣,渡劫境修士。
在绝对的碾压实力面前,他们不敢玩这么大。所以只是逃离,而并未对封洌和封凝进行报复,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两个人惜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机会报仇。
三人进入中心岛的当天夜里,秦朝朝便敏锐地发现了海岛有外人气息逐渐靠近。
秦朝朝心中一凛,面色沉重,只因为刚刚她神识探测,差点被发现,那些陌生气息中似乎有神识高于她的人,这就是她忌惮的地方。
如无意外,封洌那个狗到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走。”秦朝朝当机立断,立刻前往海岛深处。
秦思来和陆寒归对视一眼,立刻紧跟其后,一边快速行进一边探寻食人怪物。
海岛之外,封洌阴沉着脸,看着面前的三座孤岛。若非有那东西的指引,他断然不会想到这个人真敢逃到这里。
不过,那女人倒真是有本事,即使东西从未下在她身上,她依然可以干预和阻挡气息。
若非这几日以精血供养,否则根本找不到她的下落。
“秦、君,你真敢啊!”封洌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极其冰冷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而后,一个娇俏的少女,带着明媚的笑容靠近他,然后撒娇道:“哥哥,我要那个男人。”
封洌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眼中的嫌恶丝毫不掩饰,‘妹妹’吗?她还真是不要脸,真敢攀上来。若非家族长老护着,她早就被丢去喂狗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恶劣地笑着,眼中的讥讽和鄙夷都快化成的实质,“这么饥渴?”
闻言,封凝的笑容就僵住了,她没想到,有长老在,封洌也不肯给她一点好脸色。明明他们是亲兄妹,却如同有仇怨一般,她的哥哥从未正眼瞧过他,若非宗族长老护着,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他的哥哥外表清高矜贵,实则骨子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突然有些害怕,当即敢回话,朝长老身后躲去。
看到她这副怂样,封洌嗤笑一声,蔑视的瞟了她一眼,然后便同长老和手下交代道:“就在这座海岛上,不过据传有食人的怪物,我们分成两拨人马,一拨进去抓人,一拨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是。”
众人纷纷应下,连带着长老都没有反驳。
封凝垂着眼眸,将眼中的恨意和狠毒全部掩藏。
长老见她这样乖巧,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小凝,不要怪你哥哥,也不要去招惹忤逆他。他是家主,任务重大,你是他亲妹妹,只要不触犯他的逆鳞,他不会要你的命的。”
听到这些话,封凝心中猛地就涌起一股戾气,‘忤逆’?‘不会要她的命’?他们当她是傻子吗?
他,封洌是个疯子,喜怒无常,爱好杀人,他们难道不清楚?
从来都是让她忍让,同样都是嫡亲血脉,她哪里不如封洌了?!修真界都是以实力为尊,可笑,封家却还是重男轻女,当真是一个丑恶的家族呢!
让她恶心,让她想逃离,更让她想毁灭。
做好安排后,封凝和一位长老,五位子弟被留了下来,他们便在左边曾经秦朝朝他们安营的地方,安置下来了。
封凝看着茂密的荒岛丛林,由衷的祈祷,祈祷她的哥哥封洌,一去不返。
进入丛林中的封洌凭借着微弱的感应,带领着封家人有目的有方向的行进。
当秦朝朝感应到她随手设下的预警阵法被摧毁时,她便感觉到事情不妙,她脸色沉重地说道:
“封洌他们追进来了,而且就跟在我们身后,若无意外,他应该是对我做了什么,然后能够感应到我的方向。
虽然我这几日都在疗伤并且通身排查,但也没有察觉出他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得想办法甩掉他们,否则被追上只有恶战一场。”
秦思来点点头,“食人的怪物尚且没有踪迹,若是真动起手来,也不能完全放开打。但对于他的手段你没有头绪,该如何解决呢?”
秦朝朝笑了笑道:“啃兽。”
说完,她便将闭关已久的白泽召唤了出来,通体雪白的毛色,巨大的羽翼,额头的角,每一样都彰显出它的不凡。
“?”
“……?!”
“!!!!!!!”
秦思来彻底呆愣住了,目前只有一些符号能表达它的心情。同时,他的呼吸紧促,看到眼前的神兽,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秦朝朝给陆寒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陆寒归便乖觉地拖着秦思来继续往前走,拉开了与白泽和秦朝朝的距离。
见人离得远了点,秦朝朝也不打算绕弯子,直接问道:“白泽,你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
白泽微微吃了一惊,然后下意识回答道:“吾就是闭个关,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想我了?”
秦朝朝翻了个白眼,感觉额头上的青筋开始蹦跶了,“别啰嗦。我身上有什么?”
闻言,白泽这才意识到了刚才想岔了,看着神色焦急的秦朝朝,也不再废话,一代白色的光覆盖她整个身体,它细细感应,终于找到了异样的地方。
察觉到白泽眸光一闪,秦朝朝便知它已经找到症结,当即下了决定,“消灭掉。”
白光瞬间收拢,集中在脚心,一道浅淡的粉色印记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正在急忙赶来的封洌突然口吐鲜血,封家长老神色一凛,当即扶住他,然后查探他的情况。
片刻后,神色复杂,“锁情蛊反噬,内伤严重需要好好修养。”
众人听闻此话,皆是神色沉重,他们这算是出师未捷将先伤,事情恐怕复杂了。
封洌感受到体内锁情蛊的灭亡,神色瞬间扭曲且狰狞,眼眸中满是恨意和嗜血之色。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吐出“秦君”两个字,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恨不能生吞活剥了那人。
由于蛊虫的死亡,封洌再也无法感受到秦朝朝的方向,而长老们的神识覆盖过后也没有任何发现。
毕竟,一开始,秦朝朝和陆寒归就使用了敛息术,而秦思来身上也贴着高阶敛息符,所以封家的长老根本不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除非渡劫期的老祖来还有可能。
至于白泽,神兽的气息它能自己控制,倒也不至于让几个无知的人类给发现。
摆脱了追踪的人,秦朝朝便和白泽提起食人怪物,“白泽,这座岛上据说有食人怪物,你怎么看?”
沉默一瞬,白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秦朝朝,“你想知道什么?”
秦朝朝一挑眉,笑嘻嘻道:“于我而言,利或弊?”
“问的这样直白?”
“不然呢?拐弯抹角,然后说一堆废话,那么太累了。长话短说,能说清楚便好。”
“……”
“所以说?”
“弊。”
得了白泽的回答,秦朝朝、陆寒归以及秦思来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
原本是想继续深入的,现在他们全部转了弯,向着右边那个没有人踏足过的小岛全速前进。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根本不敢动用任何法术,只凭借自己的功法,快速前进。
到达了两岛交界,无论是封洌的人还是食人的怪物都没有出现,这也让三人一兽放心不少。至少接下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逃跑了。
右侧的海岛同样植被茂密,但对于他们而言依旧如履平地,绕到岛的边缘,他们仔细探查了一番,暂时安全。
秦朝朝立刻取出自己的直升机开始改造,从一侧开始画符纹,陆寒归看着她画下第一个符篆后,当即明白了她所画的符篆是做什么用的。
于是也取出自己的符笔,从另一侧开始画起,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却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