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个年代,长途旅行总是一件令人感到疲惫的事情。
即使是乘坐卧铺车厢也不行,在列车上颠簸了三天两夜,当脚再次踏上京城的地面时,李东来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哎呀,可是累死我了!哥哥,咱们快回家吧,嫂子肯定等着急了。”
李小妹到底是年轻一些,还是生龙活虎的,跳下火车就拉着李东来开的手要往外面冲去。
“等等,张龙他们还带着行李。”
李东来拍拍李小妹的手,示意她稍微等一下,转过身大步朝张龙和赵虎走去。
此时,张龙和赵虎两人手上拎着两个大提包,身上挂着七八个袋子,腰间还掺着两条虎皮,看上去就像是移动的行李车。
这些礼物,有很大一部分是周炳坤和郑娟送的,比如那两条貂皮就是周炳坤从一个远方亲戚家搞来的。
而袋子里装着的山货,则是地方同志的馈赠,在离开吉春之前,李东来考虑到李小妹以后要在这里念书,特意邀请了当地的几位同志吃了两次酒。
李东来本来就是个外场人,在酒桌上很快就跟那些人成了好朋友。
当然,地方上的同志也清楚李东来的性子,送的礼物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既不值什么钱,又能代表地方特色。
比如。
松茸、榛蘑、雷蘑、元蘑、木耳、长白山人参等。
其中李东来最感兴趣的是刺老芽,猴腿,黄瓜香,蕨菜,婆婆丁等几样晒干的野菜。
这玩意营养丰富,在京城里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
“张龙,来,把袋子交给我,我拿着。”
面对李东来伸出的手,张龙稍稍愣了一下,腼腆的笑笑:“领导,这些东西看着多,其实一点也不重,再说了,照顾你的行程,是我们的责任。还是我们来吧。”
赵虎也在旁边帮腔:“你还有更大的任务要完成,我们身体结实,干这么一点活不算什么。”
“咱们现在是朋友,不是什么上下级,来,快给我,要不然我到刘大队里投诉你们。”
见李东来板起了脸,两人这才分出一小部分行礼给李东来。
李东来顺手接过后,挂在了李小妹的肩膀上。
面对撇起嘴巴的李小妹,李东来嘿嘿一笑:“你马上就要成为飞行员了,自然得锻炼锻炼。”
李小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
张龙和赵虎看到这对兄妹的互动,都悄悄的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有些不在工厂里吃饭的工人们纷纷回到四合院。
一方面可以节省饭票,在自己家里吃饭,饭票节省下来,可以卖给别的工人,每个月能节省五毛钱。
另一方面,吃完饭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轧钢厂的工作大部分都是重体力活,工人们劳累了一晌,即使早已习惯了,也会感到疲惫。
在床上稍微眯一会,下午又能精神百倍。
吉普车停在四合院门口,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们看,这车是谁的啊,真是神气。”
“是啊,咱们大院里也没什么大领导啊?”
“你们忘记了,咱们大院的一大爷,可是实验室的主任。”
“对对对,平时一大爷一向低调,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你们看,还真是一大爷回来了。”
李东来在四合院里人缘不错,住户们纷纷涌上来跟他嘘寒问暖。
有几位还主动帮助李东来把东西拎回来了家。
丁秋楠盘算着日子,早就等在了家门口,看到李东来回来,眼角瞬间红润了起来。
只是顾忌那么多人都在,才没有扑进李东来的怀里一诉相思之苦。
李东来回到家,跟大家伙道谢。
“谢谢大家伙了,你们工作了一晌,这会肯定也累得不行了,赶紧回家休息一会。”
住户们离开后,张龙和赵虎因为要回去交任务,也离开了。
李小妹在路上生龙活虎的,这会却瞌睡得连眼都睁不开了,踉踉跄跄的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下了。
“卫东和卫国呢?”
李东来在搪瓷盆子洗了一把脸,接过毛巾边擦边问道。
“我娘这两天想孩子想得厉害,今天上午一大早,就把他们接过去了。”丁秋楠笑吟吟的说道。
丁家只有丁秋楠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卫东和卫国自从出生后,就成了丁家老两口的心头肉。
在卫东和卫国还小的时候,经常让丁秋楠带着孩子回去,等孩子们大了,干脆直接把孩子接回去了,经常一住就是好几天。
平日里,李东来和丁秋楠对两个孩子要求比较严格,要是犯了错误,轻则斥责,严重一点的,真是会动手。
而丁家老两口则是一味的宠溺孩子,每次卫东和卫国前去做,都会提前准备好礼物,两个孩子自然也很喜欢住在丁家。
丁秋楠曾经担忧丁家老两口会把孩子宠溺坏了,数次劝说丁家老两口。
可是俗话说,隔辈亲,才是真的亲。
丁家老两口每次都满嘴答应,真等到见到卫东和卫国,曾经答应过丁秋楠的那些话,全都抛到了脑后。
丁秋楠也没有办法,后来在李东来的劝说下,才算是接受了。
在李东来看来,孩子不能一味的宠溺,也不能一味的严格对待,他们这边严格一点,丁家老两口那边宠爱一些,可以相互协调,更有利于孩子们的生活。
....
丁家屋内,听到孩子们不在家,李东来心中一动,放下洗脸毛巾,拉起了丁秋楠的小手。
丁秋楠的小脸顿时羞红起来,扭捏的看看外面。
“不行,这会是白天,要是被人撞到了,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老夫老妻的,谁敢说闲话。”
李东来嘿嘿一笑,转身关上了门,拉着丁秋楠的小手进到了里屋。
(此处省略十万八千字水文)
事后。
李东来侧着身,从床头柜上取来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水。
丁秋楠躺在床上,半晌才缓了过来,想起刚才的事情,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几天没见,这糙男人的力气好像大了不少。
李东来放下搪瓷缸子,笑道:“对了,我带回来了几根虎鞭,我记得咱们家还有几瓶茅台酒,等会你找个大罐子,把虎鞭泡到酒里面,做成虎鞭酒。”
“虎鞭酒呀.....”丁秋楠脸上浮现出畏惧之色。
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要是再喝了酒....
她感觉到手脚有些发软。
“对了,虎鞭是谁送你的,我听说现在那边的老虎已经不多了。”
“是一个叫做周炳坤的家伙....”李东来斜靠在床头,细细把玩着,把吉春之行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丁秋楠听得啧啧称奇:“周家人还真是够奇葩的,周炳坤在周家做牛做马,他们没有看到眼里,反倒是宝贝那个周秉义和周蓉。”
“还有周蓉,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了一个三流诗人,竟然抛下自己的家,跑到京城来,简直就是不要脸。”
“倒是那个郑娟,能够在穷苦的环境中,照顾老娘和瞎了眼的弟弟,是个好姑娘。”
丁秋楠对几人的看法跟李东来差不多。
她对嚣张跋扈的周家也没有好感。
周家仗着周秉义跟领导的女儿谈上了对象,就开始欺负附近的住户们,这就是典型的翘起了尾巴。
像咱们李东来家。
虽然李东来当上了大主任,拿到了诺贝尔奖,地位比周秉义高很多,但是平日里对待大院里的住户,却很和煦。
无论是三岁的孩子,还是七八十岁的老大爷,李东来从来不摆大主任的谱。
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丁秋楠想着这些,心中一阵甜蜜,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她算是嫁给了一个好丈夫。
是不是给他再生十个八个孩子,组成一支足球队呢?
就在丁秋楠畅享美好未来的时候,屋内被人敲响了。
“笃笃”
“东来,在家吗?”
听到阎埠贵的声音,丁秋楠显得有些慌乱,现在她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会看出端倪。
她想站起身穿衣服,可是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李东来拍拍她的胳膊,笑着说道:“没事儿,你躲在屋里,我去见阎埠贵。”
“那你可千万不能让他进屋,羞死人了。”丁秋楠虽然结婚了那么多年,有时候还是跟小姑娘似的。
不过,咱李东来就喜欢她这一点。
穿上衣服下了床,关上里屋的门之后,李东来打开了门。
看到阎埠贵,李东来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三大爷,你最近是怎么了,难道因为偷人家,被抓进笆篱子了?”
此时的阎埠贵整个人瘦了一圈,额头上布满了皱纹,本来乌黑的头发也花白了起来,身体微微弯曲,就像是一个小老头。
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双在玳瑁镜框下,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了,眼睛中时刻迸发出精光。
阎埠贵这阵子确实过得很艰难。
虽然有了李东来的帮助,阎家及时识破了张红玲的阴谋,没有造成给别人养儿子的恶劣后果。
但是阎解成变成接盘侠的事情还是传扬了出去。
这年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阎埠贵是教员,还是四合院的三大爷,文化人,比一般人更注重脸面。
结果家里出了那么丢人的事情。
在群众们的指指点点中,阎埠贵恨不得找根绳子了结了自己。
但是。
他清楚自己不能倒下。
现在阎解成又恢复了单身,还是得结婚,得给阎家传宗接代。
只是,冲阎解成这坏名声,谁家会把姑娘介绍给阎解成啊!
阎埠贵现在是心里憔悴。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自然就消瘦了下来。
当然,这些事情是在家的丑事,不足为外人道。
阎埠贵当然不能当着李东来的面说这些。
今天他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大爷,棒梗要结婚了!”
一句话把李东来整懵逼了。
他才离开京城多长时间啊,棒梗就要结婚了,真是够速度的。
“谁家姑娘啊?”
“据说女方无父母,名叫黄艳玲。”
黄艳玲....这不是就是棒梗以前的女朋友,曾经跟着马家三兄弟胡混的那个。
当初黄艳玲曾经想设仙人跳,对付李东来。
李东来在事后,委托刘大队调查过黄艳玲的情况。
没想到棒梗竟然饥不择食,娶到了一个破鞋。
本来,如果换成别的姑娘,李东来也不能看着姑娘跳入火坑中,肯定会提醒一二。
但是换成黄艳玲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跟棒梗就是乌龟配王八,谁也别嫌弃谁。
“行了,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吗?”
“当然有事!”阎埠贵迫不及待的说道:“一大爷,秦淮茹准备在这个周末为他们举办婚礼,要求每家每户递交十块钱礼金。”
“十块?啥玩意?”李东来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这四合院里怎么净出人才,个个都想着从别人身上薅羊毛。
不,不对。
这次已经不是薅羊毛了,简直就是喝血。
十块啊,足足抵达上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这么多钱,应该没有人会交吧?”
“....大部分都交了。”阎埠贵羞愧的低下了头。
秦淮茹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花活,要是李东来追究起来,他也有责任。
李东来此时顾不得责备阎埠贵,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淮茹挨家挨户.....”
阎埠贵把秦淮茹的骚操作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听得李东来啧啧称奇。
秦淮茹竟然能凭借几句话,就从住户的兜里把钱掏出来,也是个人才。
要是在后世的话,肯定也是个大网红,放在这个年代,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当然了。
咱李东来不能任由这件事发生。
沉思了片刻后,李东来冲着阎埠贵招了招手,凑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几句。
阎埠贵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一大爷,这是不是不太合适,秦淮茹好歹也是咱们的邻居,按照年纪,我要跟贾张氏喊嫂子的,这样搞的话,贾家说不定就完了。咱们是不是给她留个机会?”
李东来板起脸说道:“秦淮茹从住户们手中骗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住户们留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