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棒梗不上学了,小当和槐花还小,秦淮茹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贾张氏买那么多文具,不是为了学习,是为了什么?”
虽然刘家小媳妇言之凿凿,王大婶还是不相信。
开什么玩笑,贾张氏学习?这辈子都不可能!
贾张氏也确实不是在学习,而是躲在屋内写匿名举报信。
她不认识字,不过这难不倒她,就像上次一样,她口述一遍,让棒梗撰写举报信。
棒梗写了大半天,手脖子有些酸疼了,抬起头看向贾张氏:“奶奶,你答应我的,只要我帮你写了这封举报信,你就给我1块钱。”
贾张氏看着纸上蚯蚓爬的笔迹,有点不满意,撇撇嘴说道:“你写工整一点,等会易中海那老东西要是认不出来,可是不会给钱的。”
棒梗本来就累,听到这话更加气愤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他的字写得差,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谁提出来,他就骂人家,但是这并不妨碍棒梗对自己的字迹有难以想象的自信心。
他放下笔,冷哼一声:“奶奶,有本事的话,你写啊。我不给你写了!”
贾张氏见到棒梗撂挑子,顿时慌了手脚,他可是答应易中海今天一定要把举报信写出来,等会易中海就会来拿信,顺便送钱了。
贾张氏忙抚摸着棒梗的脑袋笑道:“乖孙子,你的字一点都不差,就跟解放前状元郎写的字一模一样,赶紧写吧,写完了我就把一块钱给你。”
棒梗见贾张氏服软,这才重新拿起了笔,在纸张上画起了蚯蚓。
旁边的小当看着纸上的字,小声的说道:“奶奶,我也会画鬼画符,你能给我1块钱吗?”
贾张氏:“.......”
棒梗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把举报信写出来,他把举报信递到贾张氏面前:“奶奶,钱呢?”
贾张氏一边伸手去接举报信,一边笑道:“大孙子,奶奶这会没有钱,等从易中海那里拿到了钱,奶奶一定给你。”
棒梗见拿不到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把举报信收了回去,瞪着贾张氏说道:“奶奶,你上次就是这么骗我的!今天见不到钱,你就别想拿到信。”
之前棒梗也帮贾张氏写过一封举报信,当时的价码也是一块钱,结果棒梗写完信之后,贾张氏借口还没有拿到钱,称以后再把钱给棒梗。
贾张氏是什么人啊!钱进了她的兜里,想再拿出来,门都没有!
棒梗最后只得到了一块古巴糖。
棒梗是四合院里少见的聪明人,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绝对不会再上贾张氏的当了。
贾张氏没有想到棒梗会拒绝她,怔了好一会,才看着不停翻白眼的棒梗说道:“棒梗我可是奶奶啊,我能骗你吗?”
即使是棒梗也被贾张氏的无耻惊住了,他冷声道:“上次,你不就是骗了我。”
“........”贾张氏沉默片刻,清楚今天如果不把钱给棒梗,依照棒梗的性子,他真的敢不把信件交出来。
没有办法,贾张氏只能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递给棒梗:“给你,这下总行了吧!真是的,现在变得跟你娘似的,一点良心都没有。”
棒梗捡到钱,比见到贾东旭都亲热,也顾不得贾张氏编排秦淮茹,接过钱就揣进了兜里。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去,却被小当拉住了:“哥哥,我也想吃糖,等会能分给我一颗吗?”
棒梗虽然是白眼狼,平日里对妹妹还是挺不错的,要不然当初偷了许大茂家的鸡,他也不会把鸡分给小当和小槐花。
点点头道:“你放心,等会买了糖,我肯定给你。”
小当手指头放在嘴里,涎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哥哥,我想吃大白兔奶糖。”
棒梗摇摇头:“大白兔奶糖有什么好吃的!听说供销社里新进了一种酸酸的糖,不如咱们去买酸酸的糖。”
小当摇头:“不行嘛,我就要吃大白兔奶糖。”
....
两个孩子在那边争执不下,贾张氏此时已经把匿名举报信装进了信封里,放在兜里,准备去找易中海换成钱。
刚打开门,贾张氏就看到两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外面。
贾张氏仔细打量一下,发现并不认识这两个男人,一脸恶毒的问道:“你们找谁啊!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一点眼色都没有。”
由于贾张氏担心这两个男人是来找秦淮茹的,所以语气并不好。
如果换成一般的人,早就生气了,可是那两个男人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人和煦的笑了笑:“大娘你好,我姓刘。我们是街道办做居民家庭条件调查的。”
“调查?”
“对,就是看看谁家的条件比较差,街道办会发放补助。”
听到这里,贾张氏脸上菊花鲜艳绽放,她忙拉住男人的胳膊往屋里扯:“刘同志,快进来,不是我说啊,四合院里比我们家更困难的人家几乎没有了。我男人死得的,儿子前阵子也死了,留下三个孩子暂且不说,儿媳妇还不争气,竟然被工厂开除了。”
开玩笑,贾张氏早就盼着能够拿到街道办的补助了。
只是这年头大家伙都穷,补助发放的条件也苛刻,以前秦淮茹有工资,贾东旭也有补助金,压根就没有达到需要补助的条件。
这次是无论任何都不能错过了。
有了补助金,她就不用再依靠秦淮茹过日子。能够为贾东旭报仇,揭穿易中海和秦淮茹乱搞的事情。
只是贾张氏没有注意到,在她跟刘同志进屋后,身后的那位年轻的同志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想到等会就能拿到钱,贾张氏很少见的有礼貌起来,拎起热水瓶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高碎了,凑合喝一点白开水。”
刘大队并没有端起搪瓷缸子,反而盯着贾张氏的眼睛说道:“贾家大娘,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领取补助金需要核实情况,问问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贾张氏此时依然没有觉察出异常,搓了搓手笑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回答,你可不知道,老婆子我这辈子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刘大队道:“前阵子你是不是写过一封匿名信,举报李东来医生违规招收社员进入轧钢厂工作。”
贾张氏本来正兴奋着,听到这话一下子怔住了,神情也古怪了起来。
她自己干过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可是这个问题跟领取补助金有什么关系?
贾张氏打量着刘大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头,吞咽了两口吐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刘同志,什么匿名举报信啊,我压根就没有写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虽然不清楚刘大队问这话的用意,但是也清楚写匿名信是一种不光彩的行为,自然要否认了。
刘大队抬起眼淡淡的看了贾张氏一眼,并没有回答贾张氏的问题,反而凑兜里摸出一份工作证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证件,麻烦你先看一下,再回答我的问题。”
贾张氏接过证件,看了半天之后,一脸茫然的小声说道:“刘同志,我,我不认识字。”
刘大队扭头看了看还在跟小当争执买何种糖果的棒梗,意思很明显,你不认识字,那里不是有认识字的人吗?
贾张氏此时已经有想把刘大队赶出去的心思了,但是工作证上的红戳戳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把棒梗喊了过来。
“大孙子,来,你帮奶奶念一下上面的字。”
“五毛钱!”棒梗翻了一个白眼。
“哎,你这小兔崽子,就让你读几个字,你就要钱,我可是你的亲奶奶啊!”贾张氏当然不想出钱,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棒梗撇撇嘴:“我刚才帮你写了那封匿名信,足足花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你要一块钱,我其实已经很吃亏了。这次算是刚才的补偿、”
他已经想好了,拿1块钱买大白兔奶糖,然后用剩下的五毛钱买古巴糖。
刘大队闻言,冲着身边的手下点了点头,没错了,匿名信就是贾张氏写的,而且还没有送出去。
贾张氏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棒梗:“好,好,好,奶奶答应你,你赶紧来帮奶奶读一读。”
棒梗这才走过来,接过证件读了起来:“...总局...特别调查员刘....”
贾张氏听到刘队长的单位和职位,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额头也渗出了点滴汗水。
她倒吸了好几口气,压抑下心中的恐慌,用颤抖的手把证件递了回去。
“刘,刘大队,你们不是街道办的同志啊?”
刘大队坐直身体,“砰”的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贾张氏,现在我要求你,老老实实的回答刚才的问题,你可能不清楚自己行为的严重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老老实实交代的话,那咱们就要换一个地方聊天了!”
贾张氏吓了一跳,撇撇嘴说道:“不就是写了一封匿名信嘛,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嘛。”
嘴上很硬,心中却有些恐惧,她看到刘大队从腰间取出了明亮的手铐,连忙站起身摆摆手道:“刘同志,使不得,使不得,我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刘大队给身旁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从兜里拿出纸和笔做记录。
贾张氏低着头,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易中海让我干的,匿名信的内容也是易中海告诉我的,第一封匿名信写好之后,我就交给了易中海,从此便没有消息。这次易中海又来让我写匿名信,我本来不同意写的,可是李东来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大院里的住户都能去国外吃席面,偏偏我们贾家不能去。这不是看不起我嘛!”
刘大队敲敲桌子,道:“别扯那么远,我问你,第二封匿名信是不是还没有交给易中海。”
贾张氏忙点点头道:“没有,本来约好是今天上午交给易中海的。”
刘大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点点头道:“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咱们就在这儿等易中海一会。”
说完,他冲贾张氏招了招手:“来,我给你布置一下任务,等会你要按照我说的办,我可以算你戴罪立功。”
此时,刘大队也看出来了,贾张氏就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并不清楚内幕。
她以为匿名信是用来举报李东来的,其实却被人用来作为威胁李东来的工具。
而作为指示贾张氏写匿名信的易中海很可能在整件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贾张氏听到刘大队这样说,慌忙点头:“配合,我一定配合!”
刘大队告诉了贾张氏等会的行动计划,正准备躲在里屋里,棒梗和小当终于商量好了,转身就要向门口走去。
刘大队伸手就揪着两人的衣领子,把两人揪了回来。
“从现在开始,到易中海进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能出去。”
棒梗有些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个孩子,你能拿我怎么着?我现在想吃大白兔奶糖,你有吗?”
小当则有点害怕,扯了扯棒梗的衣服:“哥,咱们等会再出去吧,也不急这一会。”
棒梗甩掉她手,挺起胸膛说道:“你知道什么,这不是糖的事情,关系到我棒梗的面子,要是被二胖他们知道,我竟然被公安吓住了,肯定会嘲笑我的。”
棒梗自从辍学后,就开始在街道上鬼混,认识了不少青皮。
甚至还被引荐给了一个顽主。只是那顽主觉得棒梗是个残废,并且胆子很小,所以不待见他,不带着他一块玩。
当青皮多神气啊,可以享受别人敬畏的目光,还有尖果儿玩。
棒梗被踢出来之后,一直想干一件大事,来让那些青皮看看他棒梗不是个孬种。
刘大队没有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在他面前呲牙,如果在以往,免不了好好教育棒梗一番,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时间这么做。
从腰间掏出手枪,“哗啦”一声,枪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