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婉宁不清楚他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可有一点却能很确认,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她。
这种莫名的信任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就是会无条件相信他。
她只好跟着轿子离去的方向一起走,在转身的时候又突然看见了傅皓谦。
他面若寒霜的待在原地,他的身影格外的清冷,让人都有些发寒。
嗯……好像自己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直接走了,还进了宫,多少对不起大少爷,怎么着,应该也先打声招呼再走吧。
她准备跑过去,好好说一下,然后再走,至少得让他将明日的婚宴给取消。
不然,堂堂的侯府大公子,恐怕会在一夕之间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还回去干什么?”
傅煜宸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唉,真是吓死我了,傅煜宸,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他总是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人的身后,把人吓一大跳。
傅煜宸却没有着急回答,反而紧跟着一起走,姿态格外的随意,漆黑的夜幕之下,他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熠熠生辉。
“傅煜宸,你不回去反而跟着一起来?”婉宁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傅煜宸在说话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挡在了她身前,刚好阻断了婉宁和傅皓谦对视的眼神。
一个看似随意的举动,但其实是蕴含深意的。
“你说还能干什么?”他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么晚了,陛下回宫,光是这些人手,我怎么能放心?自然是得亲身跟着,才能万无一失,不然陛下出了意外,你和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真的是这样吗?”
她总觉得他在诓自己,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觉得这话肯定不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你瞧你,哭的妆都花了,可丑了,知道不?”
傅煜宸看着那一张倾世容颜,故意打趣道。
然后更进了一步,直直的挡在她面前,刚好将两个人彻底屏蔽了。
嗯!
这样才对。
婉宁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的,听到这话,只是重重的刮了他一眼,然后就连忙离他远去。
真是讨厌,明明就是调侃自己的话,却还是让自己心格外的痒。
“过分!”
分明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调戏自己,他有时候极好,有时候真的跟个登徒浪子似的。
“我只对你一个人过分。”
极具暧昧的话,一点点的撬动人的心,就如同有一股暖流,顺着一个人的经脉流了下去,让人浑身一热。
婉宁被他说的越来越脸红,连忙只能越走越远,跟他待在一起,仿佛总是在被他挑逗。
他这么一弄,也就让婉宁忘记了自己刚才准备做的事情,傅皓谦就像是被搁置在了一旁。
“傅煜宸,朕看你小子,这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都会将朕拿来当挡箭牌了,你这手腕和本事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
前方的轿子突然传来了一道打趣的声音,是皇帝。
他不仅没有责怪傅煜宸,当着自己的面前挑弄起一个丫鬟,反而有些取笑道。
皇帝一贯给人的感觉就是威严无边,可婉宁能够感觉得出来,皇帝似乎对傅煜宸,语气格外的宽容……
原因,她当然也猜得到,但是还是有些意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那双浑浊的眼眸,突然落在了婉宁身上,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某些东西。
“你这臭小子,越来越皮,当真是混世魔王,皇宫之中的近卫军难道就弱了吗?弄的要是没有你了,朕就活不下去了,你这分明就是想跟着花姑,一同进宫,还非要找个理由。”
皇帝的话没有丝毫的保留,直接揭穿了他的真实目的。
婉宁一下子汗毛就竖了起来,一行人纷纷回头,又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叫人格外的难受。
就像是被许多目光给死死的盯着,上上下下打量,恨不得将人给看穿,把其所有的秘密都给扒下来。
傅煜宸依旧双手抱着胸,吊儿郎当的走着,时不时还哼唱几首小曲,像是对皇帝说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一样。
为人处事,学会装傻也很重要。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更何况眼下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说错一句话,明天说不定就是满天飞的消息。
他还没那么傻……
“陛下,微臣倒有一件事情可能得麻烦你,你看之前微臣也受了伤,您皇宫里面有那么多天底下最好的太医,还有那么多好的补药。”
“不如您下个令,让那些太医好好的来给我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伤筋动骨?我现在都觉得我这浑身腰酸背痛的,弄不好明天就办不了事了。”
“那些补药你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分点给微臣,微臣也不嫌多。”
傅煜宸想了想,还直接来了个反为主,话锋一转,突然又扯到了其他地方,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婉宁:“……”
不是,当着皇帝还能这么说话?
他是不要命了吗?
其他人仿佛都已经习惯了,要是换成其他的大臣,如果整出这死出,他们一定会惊讶的,连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可要是这个人是傅煜宸,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明黄色轿子里面的皇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外边,然后索性也不再搭理傅煜宸。
不然免得被他继续纠缠……
聒噪的很!
就跟那夏日的蝉鸣一样,一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根本不停歇一下。
婉宁看着他那样,不由的勾了勾嘴角,这人吵是吵了点,但是听着他这些叽叽喳喳的话,心不由的宁静了许多。
就这样一路跟着皇帝的轿子,进了皇宫。
已经是夜幕了,没有白日看的那么清晰,但是那红墙绿瓦依旧折射出寒光。
婉宁实在是想不通,这分明是囚禁人的地方,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觉得这是一处高贵之地?
如果要让她选择的话,她一定要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哪怕是在野外,经历各种风吹日晒,也绝对不要做一只金丝雀,被关在华贵的笼子里面让人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