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啊……”婉宁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好几下。
虽然这繁华偌大的京城,姓傅的世家,可不止一家,但有一件事,婉宁心头却很清楚。
之前的踏春宴,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让傅煜宸,全权操办的。
那能有权去请云歌唱戏的,莫不是真是他?
她眼中有几丝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云歌当真是神通广大,不仅认识大公子也就算了,就连傅煜宸也……
“咳咳…”婉宁尴尬的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满脸期待的问道:“那这么说,那位大人今夜也要来了?”
“想什么呢,姐姐我啊,倒是想多来一些大人物,可那些达官贵人,哪有那么容易请来?现在都还没见到半点影子呢。”
幽怨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
云歌不仅人生的貌美,身段也极好,关键是,她也很懂拿捏男人的心。
不然当年,云歌也不可能能轻而易举的脱离那个地方,还寻了一个如意郎君。
云歌的话音刚落,婉宁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松,但很快又锁了上去。
真要算起来,从自己跳祈祷之舞的那一日开始,就已经没有再见过他了。
这么久下来,还真是一段不短的日子。
就是不知道,傅煜宸要是看到自己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叫人还了过去,他是会难受还是会愤怒,还是舍不得……
云歌领着婉宁,一路娇声娇气的招呼着今夜前来捧场的人,又格外的老练吩咐整个戏楼里面的那些小厮,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活计。
明明她的年纪也不大,可做起事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言谈举止之间,也是恰到好处,让那群人,很是满意。
两人一路走上去,寻了个厢房,进去之后,婉宁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姐姐,今日可是你戏楼开业的这般重要的日子,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好曹郎呢?”
婉宁很是佩服云歌,她不仅作为整个戏班子的东家,要忙上忙下也就算了,她自己本身也就是一块金字招牌,还要亲自上台为那些人献唱。
“唉——”
云歌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旁人难以理解的疲倦,带着婉宁,走到一间厢房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移了移门,里面的光景,两人也自然就看得一清二楚。
她挥了挥手,招呼着婉宁上前。
婉宁心头总是有些不宁静,面色微微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上前去。
厢房之间,数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边端着酒杯碰杯,一边又在高谈阔论,聊的那才叫一个火热。
里面身材最高挑的,正是云歌的曹郎。
云歌目光有些复杂,脸上闪过一抹疲倦之色,“这年头,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处处都不易,瞧见里面的那几位公子哥了没有?都是京城之中,一些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对我们而言,他们肯赏脸过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能够与他们交好,将来在许多事上,都会容易一些,不然……”
自古以来,百姓就不跟官斗。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很难斗争的过,要想这一条路子走得轻松一些,有一些手段,该使就得使。
“这些男子之间的交谈,我一介女流也插不上话,自然得落到曹郎头上去,我与他,不过只是各司其职,都忙得很。”
婉宁在京城中也待了数月了,对有些事情,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看的那么单纯和浅薄。
她轻轻额首。
“吱——”
就在这个时候,曹郎突然踉踉跄跄,摇晃着身子推开了门走了出来,一看见云歌,神色就有些着急,“云歌,你赶紧去后边清清嗓子,准备一下,褚大人可是说点名要听你唱一曲,万万不能搞砸了。”
他因为喝了太多酒,隔得老远,婉宁就闻见了一股子酒味。
“好,我知道了,曹郎,您先将那几位大人稳住,我去去就来。”
云歌说完话就带着婉宁去了后台,精心挑选了一袭红色的薄纱衣,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美的不可方物。
一切都弄好之后,云歌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手握住婉宁的手,语气有些激动,“婉宁,我之前在信中向你求的药,你帮姐姐带来了没有?”
婉宁脸色一点点僵硬了下去。
“怎么?难不成没带来?你知道的姐姐之前嗓子受了伤,若是没有那个药,今夜恐怕就无法献唱了,到时候那几位大人怪罪下来……”
云歌看着婉宁那反应,瞬间就明白了一些东西,也开始急了。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曹郎也赶了过来,云歌先前的话他也听到了。
“不是吧?云歌之前不是在信中已经向你说过了吗?傅大公子待你那么好,只要你一开口,他肯定会给你,难不成你没有向他要?更何况,傅大公子之前也答应过我们,愿意给我们的……”
婉宁很是为难,自己要是在那种情况下,还帮他们讨药,就算是平白的给傅皓谦添了诸多的麻烦。
偏偏又没人告诉她,双方都提前约定好了。
“云歌姐姐,这么久了,你的嗓子还没有好吗?那今夜的献唱怎么办?”
“说起来都是我自己命不好,被人下了药,伤了嗓子,吃了大公子给的妙药,我受了伤的嗓子才稍微好了些,但终归只是暂时缓解了下去,要想彻底根治,还要多服一些,不然也不会求你帮我再去讨药。”
云歌说着说着,气息就开始微弱了下去,光听她说这么多,都能听出她嗓子还没有好完。
说话久了都费力,更别说,再去唱戏。
她把眉头低了下去,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
要是用这样的嗓子去给那些贵人唱戏,肯定会引来他们的不满,那云姐姐之前的付出,说不定就全泡汤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云歌你知道的,今夜是我们的开业之日,一旦弄砸了,引来了那些贵人的不满,恐怕我们之前付出的银子,就全白费,今后要想再在京城之中立足,怕也是难如登天。”
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惹怒了那些贵人,简直就是自断了财路。
曹郎一时间急得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过了好一阵,他的突然眯了眯眼,一把拉起婉宁。
“婉宁,你去吧,就当是为了你云姐姐,你上一回唱的那么好,今夜你要是再去唱一次,自然也就能解了我们眼前的燃眉之急了……”
曹郎如同走投无路,拉着婉宁,就直接往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