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亮,草原上响起各种虫鸣鸟叫。
吴三儿从地上站起,走到空旷空地,打了一遍太极拳,身上通透不已。
吉雅和怡桉已经起来,吉雅将马牵回,拿出一个大毛刷,给黑马刷着毛,吴三儿和怡桉则将太极和黑白花身上的马鞍卸了下来,吉雅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吴三儿道:“夜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平安无事,把它们放出去,让它们撒撒欢儿。”说着,一拍太极的马臀,太极和黑白花,向远处跑去,跑跑停停,吃一会儿草又跑一会儿。
吉雅见状,也将黑马撒开,黑马口中嘶鸣,显得十分高兴,晃着脑袋追向太极和黑白花。
吴三儿和吉雅还有怡桉,三人将夜里吉雅射死的几匹狼寻回,吉雅将箭擦干净,收回箭囊。拿出匕首将狼的皮扒了下来,动作十分娴熟。吴三儿将狼的内脏,四下扔散,便回到帐篷,吉雅要将帐篷收回,吴三儿没让,说是不知道那几个人什么时间能到,这会儿太阳出来了,还能进帐篷里避避光,免得被太阳烤。
吴三儿将狼肢解了,只留下狼腿的好肉,这些狼都很瘦,扒了皮没多少肉,想着他们三个未必吃过狼肉,用烧过的柴灰将狼腿肉裹好,等到了镇子上,找一家饭店将狼腿肉炖上一大锅,大家也尝尝鲜。而狼皮被吉雅一张张卷好,说是拿到镇子上还能卖钱。
上午10点多的时候,三辆车开到,吴三儿冲着远处,打了几个响亮的口号,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大家一起赶路。
不一会儿,太极带着黑白花和黑马回来了,三匹马蹦跳着从远处向众人跑来,吴三儿跟吉雅借来刷子,仔细的给太极和黑白花刷了个干净。
解放特想骑马,说什么都要骑马赶路,说要过过瘾,还要骑太极,可是太极就是不让。就算拿了胡萝卜喂太极,太极吃过了胡萝卜也不让解放骑,解放气的够呛。最后他骑了黑白花,吴三儿则骑着太极,吉雅自然是骑着黑马,而剩下三人每人一辆车向前行进而去。
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那个小镇,牧民做生意一般都集中在上午,现在这个时间,小镇上基本已经变得有些寂静。吴三儿从镇子东边来到镇子西边,直感叹这个镇子真是不大,满打满算,就五六十栋建筑,最高的建筑是一个水塔,约有4层楼高,其余的建筑都是不超过三层,饭店倒是不少,能有个十几家,想是牧民来做生意,吃饭是最大的需求。镇上没有什么像样的旅店,只有两家,而且还被人住满了,外地来做生意的,基本上最多也就停留两三天,住个一两宿,不会超过太长时间。唯一让他心里安慰的是,在镇子外有一家加油站。
解放等人开着车去加油了,吴三儿和怡桉则去找住的地方,最后在一家饭店问询得知,饭店的后面还有一间空房,里面有东西屋,两铺大炕,便宜的让人不敢相信,一个屋才50元钱,但是得在这儿吃饭,吴三儿问都有什么?店家回复,全镇子上都基本差不多,要不就是手把肉,要不就是烤肉,再就是牛肉面,烧麦,没什么炒菜,青菜倒是有,也不多。
不过还好,竟然有豆腐。吴三儿将狼腿拿出来,找了两个大盆,倒入温水,将肉放里面泡着。准备狼腿肉炖豆腐,再点些手把肉烤串儿,够喝一顿的了。
众人准备好了,男的一屋,女的一屋安排好,晚上没几个人来吃饭,于是他们几个就在饭店里大喝大吃起来。
正吃着,怡桉一伸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只听几声微弱的驼铃从门外远处传来,怡桉起身向门外走去,远远的,见一人一驼,在夕阳下走入镇子。
这人正是德玛!
怡桉和吴三儿向他迎去,德玛一见是这夫妇二人,顿时笑了起来,便跟着二人回到饭店,吉雅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脸上挂着风尘,心情复杂一时竟不知所措。怡桉将德玛拉到饭桌前,问德玛:“德玛,你能看出她长的像谁吗?”
德玛仔细看着吉雅,眼神闪烁,嘴唇颤抖,想要张口,话却说不出来,吴三儿见状道:“她像不像你的亡妻?”
德玛激动异常,想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亲人又怕弄错,手停在半空之中,颤抖起来。吉雅说了几句蒙语,众人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德玛口中啊啊的叫了两声,一下将吉雅抱在怀里。二人口中说着蒙语,时断时续,可是相拥却越来越紧。
不一会儿德玛松开吉雅,摸着她的脸,说了几句蒙语。
吉雅顿时笑了笑。
众人见气氛开始融洽,便将德玛拉到饭桌前,又给他倒了酒,德玛会说普通话,只是长久不说,有些生硬而已,现在桌上只有他和吉雅交流的时候会说蒙语,其余和众人沟通都是说着生硬的普通话。
这一顿酒,直喝到半夜。
早上,到八点多的时候,镇子上已经开始吵闹热闹起来,各种牲口的叫声还有人员嘈杂声将众人吵醒,起床后,吴三儿早就占了一个大桌,点好了早饭,众人昨日都喝了不少酒,吃了不少肉,自然吃不下什么,只是喝了一两碗奶茶。
本来怡桉众人此行就是要帮吉雅寻找父亲,没想到竟如此顺利,得知德玛神医也是要来这个镇上行医,怡桉等人便打算留在这个镇子上多住些日子再回去,反正镇子外就是草原,再加上镇子十公里外有一个湖泊,还有河水穿湖而过,也是个好玩儿的去处,现在季节还好,众人便不打算急着回去。
照例上午是十分热闹,牧民从四面八方赶来,那些收购牛羊的商贩也从四面八方赶来,小镇上热闹非凡,饭店商家,将自家的水煮肉和烤肉都搬到了门外,方便来做生意的人吃食。
吉雅也将昨日打的那几张狼皮卖了出去,一张皮子四五百块,还卖了几千块。在小店内,住一宿再加上吃饭,才三百块,酒根本不用买,格日勒给带的酒就够几人喝的了,一大桶,有五十斤呢。
下午过了两点,镇子上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德玛背着自己的行医包,从镇子的一头开始,慢慢询问谁家有病人,是否需要医治,怡桉和吉雅陪着他,吴三儿等四人则骑着三匹马,一匹骆驼在镇子外的草原上玩耍着。
晚上回来照例是吃吃喝喝。
吴三儿问:“下午看了几个病人啊?”
“十一个,个个都是小毛病,德玛用针灸等方法给他们医治的,还给一些人配了草药!”怡桉道。
“收了多少诊金啊?”解放问道。
“药钱收了不到五十元,诊病治疗没要钱。”怡桉道。
“神医就是神医啊,不收诊金,嗨,牧民们有福了。”解放道。
“可不,下午有几家非要将神医留在家中住,要不是我们说有住的地方,有同伴而行,还真抽不出身来。”怡桉道。
吃饭时,解放问道:“中医和蒙医相差大吗?”
这时德玛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蒙医以“赫依”、“希拉”、“巴达干”三根的关系作为理论基础,来解释人体的生理、病理现象。所谓“赫依”,是指各种生理功能的动力。凡是思维、语言、动作及各脏器的功能活动,都受它支配。如果“赫依”功能失常,则会导致脏腑功能减弱,表现为神志异常、失眠、健忘等。“希拉”有火热之意。机体的体温、各组织器官的热能及精神的振奋等都是“希拉”在发挥作用。“希拉”偏盛,就会发生各种温热病,如口苦、吐酸、神情狂躁等表现。“巴达干”是指体内的一种粘液状物质,具有寒性的特征。“巴达干”的功能失调,除了表现为一般寒性征象外,还易导致水液的停滞不化而出现各种分泌物增多的现象。”
接着,德玛又说:“其实中医和蒙医都需要望闻问切,而且也用到针灸、拔罐、气功、药、食疗等方法,虽说有分别,可大体上是异曲同工。”
解放听完直点头。
解放觉得身边有了这么一个神医,说什么都要神医给自己号号脉,检查检查身体,反正闲来无事,畅、乾宇也说要德玛给自己看看,德玛出门就是义诊,当即给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号脉,大家都没什么事,给畅号脉时,号完脉了德玛说道:“你曾经是不是不能生育?后来被人给调理过,现在好了,我想知道给你治病的人用的什么药?”
“嘿!神医就是神医,连治好的病都能看出来,实话跟您说,我跟本不知道是什么药,都是他给我的一包一包的中草药,让我什么时间熬药,什么时间喝,整的神神叨叨,但是还别说,按照他的方法,我现在三个孩子呢!可惜,这老先生去年去世了。”畅道。
神医德玛也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