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雪似也察觉到梁幻坐在正中的位置不太合适,毕竟这样坐在两人之间,难免会影响他们交谈。
韩金元暗中向小华等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心领神会。
喂,那位护法弟子,你是否觉得自己欠缺了一些眼力呢?
我等韩少与贵宗苏宗主正在论道,汝便横插一杠,速速前来,落座于吾侧吧。
不敢不敢,小华兄,遑论苏宗主身边的护法,此地并无他派修士在场,何论座位之别?皆可随意而坐矣。
韩金龙的弟子扮演和事佬角色,而韩金龙则欲在苏凝雪面前展示其尊雅风采,无奈梁幻对此毫不买账。
韩少所言甚是,在下亦认同,此室无外人,故而何处落座并无差别。
梁幻出乎意料地打破常轨,韩金龙只得挤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数的笑容。
此刻苏凝雪岂会听不出韩金龙的言外之意。
显而易见,韩金龙已略有愠色;然既韩家无意与其联手,她苏凝雪自是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不过是一顿饭局,不触怒韩金龙便罢。
于是苏凝雪选择了默然,任由梁幻应对一切。
至于合作之事,苏凝雪亦不再提及,毕竟此类纨绔子弟,又能有何实质性的合作可言。
小华等人闻梁幻此言,不由得冷笑一声,接着说道:韩少,有些修士啊,便是面皮厚实得很,让他落座一侧,倒好,偏生挤到了中央位置。
此言之含义,即便是心智未开之人也能领悟,分明是在暗讽梁幻。
梁幻闻得韩金龙的随从这般言语,心中不禁冷笑,自己又有何必要对他们气?
韩少,在下有一言,不知是否适宜在此场合提起?
讲吧,护法兄,此处并无外人在场,有何直言无妨。
正是,有些人自视甚高,竟以为能在他人宴席上白食酒席,此举实属罕见。
小华等人听闻此语,登时怒火中烧,却因韩金龙的一个眼神而强压了下来。
此刻韩金龙脸色已然阴沉,若非苏凝雪在此,他早已起身,给梁幻两个耳光了。
罢了罢了,各位都少说几句吧,小华你们也不要再多言了,至于护法兄,看在我的面上,大家都消停些吧。
梁幻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并无异议。
小华等人愤愤不平,他们四人虽不及韩金龙地位显赫,但对付龙江市一家小小公司的总裁保镖,自然是绰绰有余。如果不是韩少对苏总裁有意,早就叫人教训梁幻一顿了。
正议论间,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后一名侍者推着餐车走进来送餐。
待菜品一一摆放完毕,韩金龙示意侍者将珍藏的两瓶琼浆玉液——天字号康帝红酒取来。
先生,您的红酒。
好的,交予我吧。韩金龙接过红酒,熟练地将其打开,并倒入醒酒器中。
苏宗主,此红酒尚需片刻醒酒,咱们不妨边用膳边等待吧。
嗯,如此也好,韩少,那我们就先行用餐吧。
韩金龙拿起筷子,欲夹一块烤鸭肉赠予苏凝雪品尝。
苏宗主,这是本楼的招牌佳肴——灵烤仙鸭,请品尝。
不料梁幻出手阻拦了他的动作......
韩少侠,您莫非忘记了,我们苏宗主向来讲究洁净之仪,因此,您手中的这份佳肴,不如交予贫道处理吧。
无妨,无妨。韩金龙心中暗自思量,他平生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眼色的护法,这令他不禁疑窦丛生,梁幻真的乃是苏凝雪的贴身护法么?
而梁幻接过之后,便毫不气地品尝起来。
韩少侠,恕贫道直言,这烤灵禽口感确是上乘啊。
的确,那就尽情享用吧。
多谢韩少侠体谅,贫道自然不会气,诸位也一同品尝才是,光看着贫道一人食用,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梁幻意识到,此刻唯有表现出一些无所谓的态度,才能防止韩金龙对他妻子有所觊觎。
见此情景,苏凝雪自然也会举箸用餐,而小华等人则目光皆聚焦于韩金龙身上。
韩金龙举起筷子夹起一块灵兽肉,小华等人见状这才敢动筷子。
过了一会儿,韩金龙察觉到身边的灵酿已然醒透,便将其取来。
小华趁势言道:韩少侠,还是让苏宗主的护法代劳斟酒之事吧,您亲自来倒,怕是有些失礼了。
韩金龙望向正津津有味品尝美食的梁幻,微微摇头道:罢了,瞧这位护法兄弟吃得这般香甜,想来是对这京都的珍馐美味颇为喜爱,难得他初次来京,就让他尽兴吧,还是由我来斟酒吧。
苏凝雪此刻亦觉,让韩金龙斟酒确实欠妥,于是暗中轻碰了下梁幻。
啊?韩少侠,请容我来斟酒吧,您就安心坐下吧。
梁幻从韩金龙手中接过醒酒壶,先是给韩金龙斟了三分之一盏灵酿,接着又给苏凝雪斟了一盏,不过只斟了约六分之一盏的量。
护法兄弟,为何给贵宗主斟那么少呢?韩金龙不解地问。
他本欲借机让苏凝雪多饮几杯,毕竟这灵酿后劲颇强,待到那时,苏凝雪微醺,自己便可有机可乘。
我们苏宗主修为尚浅,酒量不佳,饮至此处便已足够。梁幻言罢,他自己却滴酒未沾。身为一名护法,既然决定扮演这一角色,就必须得做得滴水不漏,哪里有外出赴宴时,保镖饮酒的道理?
梁幻将醒酒壶递与小华等人。
各位请自行斟酌吧。
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你只是一个护法而已,难不成还当我们没资格让你为我们斟酒不成?麻子怒拍桌面质问道。
瞬时间,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梁幻见麻子动怒,忙开口解释:尔等乃韩少侠的随行弟子,是由韩少侠陪同前来叨扰宴席的,而贫道则是苏宗主的护法,今日宴会,实为苏宗主设宴款待韩少侠,故贫道可以为韩少侠斟酒,却并无义务为尔等斟酒。
若想饮酒,还请自斟。否则,宁愿舍弃不饮便是。
他奶奶的,兄弟们,教训教训他!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法,到了京都就开始摆谱,他哪来的胆子这么做?是谁给他嚣张跋扈的资本?麻子愤然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