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到郭翠花被狗咬住的话,他惊恐地目光望着郭翠花说道:“翠花婶子,被狗咬住,这可不敢大意,得从思想上高度重视,你现在有啥不舒服的症状?比如说,浑身无力,恶心头疼,有没有发热的现象?”
郭翠花大吃一惊,医生所说的被狗咬住的症状,她都没有对应。
她疑惑不解地说道:“医生,狗咬住都这么厉害,你说的现象我身上都没有出现,除了疼就是疼。”
医生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翠花婶子,被狗咬住,这可大意不得,在村里也是常见现象,轻则低热,烦躁,怕水,肌肉痉挛,重则命不久矣,直接over。”
“医生,这么夸张?你别吓唬我,你给我开些止痛药就好了,村里人,没有那么娇气,吃几顿药就好了。”郭翠花轻描淡写地说道。
郭翠花怕言多必失,说的太多,又说漏了嘴,既然说出背上的刀伤是被狗咬的,她就只能按照被狗咬住的方式接受医生的治疗。
“我行医多年,这是科学常识,难不成这点小病还会骗你?像你这样被狗咬住的患者,我见多了,咱村喂狗的户家大有人在,狗在看家护院的同时,有时遇到生人到访,情绪亢奋,主人为了掩护人,狗把主人咬伤的情况也是存在的,你听我的,被狗咬住,不敢麻痹大意。”
医生看到郭翠花不愿意相信自己,他想到来卫生室被狗咬住的患者过来看病,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只是,只有郭翠花自己知道,脊背上的伤口是刀伤,哪里是被狗咬住的伤口?
就算给大黄一千个胆,纵使它千呼万喊叫破了喉咙,它也不敢再自己身上造次,除非,这狗不走狗道,混不下去了!
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医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皮糙肉厚,只要能止住伤口,不让它疼痛就行,止痛药你看着开就行,你放心,钱的事,我一定少不了你。”
那医生看着郭翠花坚持开药,他郑重其事地皱了下眉头。
“翠花婶子,吃药虽然可以,但是,这要是被狗咬住,得打狂犬疫苗,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样才有助于病情早点恢复。”医生不苟言笑地说道。
“那如果不打疫苗呢?我小时候身上长过满身的痘痘,那时候,土法也用过,吃药不见效,俺娘就带着我去县里到屁股上打针,这一打针,就是两个月,我现在只要一看见针头,心里就发怵,身上还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你还是饶了我吧!”
郭翠花知道她打狂犬疫苗也没有用,在医生面前,胡乱搪塞了一个借口。
“如果不打疫苗,死亡率100%。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凡被狗咬住的人,只要听到狗叫,就会谈狗色变,心里就会疑神疑鬼,总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还会产生应急反应。”
医生继续为郭翠花科普着被狗咬过的应急反应与应对措施。
郭翠花的话没有被医生拆帮,索性硬着头皮说下去。
“医生,除了不用打针,难道就没有别的实用办法吗?”
那医生思虑了片刻,回应着郭翠花的话。
“方法有是有,但这得分时间,在刚被狗咬过后的时候,可以用肥皂水清洗,再用碘酒消毒,只是你这被狗咬住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有利的时机了,我还是抱着对你负责任的方式劝你,最好是打狂犬疫苗,也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
看起来,这一次,这疫苗是一定要打的了。
郭翠花想着她自圆其说的谎言,一切都那么自然,完全没有被医生看出来的端倪。
难道接受这样的治疗结果,把刀伤当作被狗咬伤来治?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外人说长道短;只有这样,才会保住春阳的名声。
村里人谁不知道,郭翠花有多么宠爱王春阳,就算是演戏,也得给足王春阳足够的面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让王春阳把牢底坐穿的想法,也只能她郭翠花一个人知道,她不想让不知情的人,再背后乱嚼舌根子。
郭翠花前思后想,既然来到了卫生室,那就横竖一条道走到底,死马当做活马医。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卷起了袖子:“医生,你说的有道理,是我认知太过狭隘,我刚才分析了你说的话,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打针算什么?我还被五只蚂蜂追着,被其中一只蛰住过呢?来吧!怕啥?这次为了这点伤,我豁出去了!”
这村医劝了半天,终于说服了郭翠花,他拿起了针管说道:“翠花婶子,要知道你这么勇敢,我也不用给你啰嗦半天了,你忍着点,我这就给你打针,减轻你的痛苦。很快就好,就像被蚂蚁咬了一下似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
郭翠花把左边的胳膊准备露出来,微微一笑。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打吧!”郭翠花想到脊背上的伤口,迅疾闭上了眼睛说道。
村医听到郭翠花的话,拿着消过毒的棉花,准备往郭翠花的胳膊上擦拭,他这才意识到想到了什么。
村医手中拿着棉花的手,又从空中放了下来。
他抬眼望着郭翠花的伤口,问道:“翠花婶子,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伤口的位置,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郭翠花眼看着自己的谎言就要戳穿,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紧张地双手搓着衣服。
“医生,这不合适吧?咱们男女共处一室,要是再传到村里爱八卦的人的嘴里,这捕风捉影的事岂不是成了事实?我看使不得,真的使不得,你还是放过我吧!”
郭翠花的反常行为,被村医看在眼里。
他哈哈一笑:“翠花婶子,你想多了,我看你的伤口,这也是了解病情的需要,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你可不要往歪处想啊!”
郭翠花的目光瞟向了卫生室,那张单人的钢丝床,搭配着这天蓝色的棉布窗帘,让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望着眼前的比水生还要年轻十三四岁的村医,她的脸感到发烫。
这么久以来,除了水生,还没有人看见过她的身体。
她的头垂了下去,不敢去看村医的眼睛。
她娇羞地说道:“那你把帘子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