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堂里的一名小伙计急匆匆的赶来了刘府。
看到满脸通红,气喘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小伙计,梅香和司徒逸冬都是心里一惊,梅香强行按捺住心神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小,小姐,”小伙计接过小三递过来的一碗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后,这才能把话完整的说出来,“药堂里来一位难产的孕妇,已经两天两夜了还没生下来,稳婆实在没办法了才让她家里人送到药堂。”
“孤独大夫看后让我先行赶回府来找你报信,他和拉着孕妇的马车随后就到,让你提前做好剖腹产的准备。”小伙计一口气把孤独大夫交待的话全部说完。
梅香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天两夜都没能生下来,又是送去都城药堂又是赶来刘府,这样来回的一折磨,恐怕孕妇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否则先生也不会拉他来刘府了。
深吸一口气,梅香先是捋了捋思路,无论什么情况她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一把,做为一个大夫,但凡有一点点儿希望她都无法让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
“小三,你和刘小妹先去做剖腹产前的准备工作,汤药、器械都准备好。要快!”
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气不错,自然光线可以满足手术的要求,但是考虑到孕妇不能在露天下进行手术,转头对闻声赶过来的梅影吩咐到:“梅影,你安排人去把府里预备的那间手术室整理出来,该做的准备工作尽快做好。”
考虑到突发情况的出现,刘府在改扩建的时候就预留出了药房、手术室、以及供病人留宿的房。后来因为救下野狼母子,时不时的有受伤的小动物遭访,又专门在最南方的地方开辟出来了一个院子给小动物们休养。
“另外通知今天在府里的两位先生也做好准备。”说完转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司徒逸冬,想到皓月的人对外科手术的接受度,接着对他说道:“司徒世兄,一会儿手术过程中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一定要拦住她的家人。”
司徒逸冬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梅香,郑重的点了点头,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没有人能伤害到他的女孩儿。
梅香吩咐完就回屋自行去做术前准备,把一头长发挽了起来,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然后走到手术室所在的院子里,把房间、手术器具检查了一遍。这才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脑海中把手术步骤以及手术过程中可能遇到问题过了一遍。
很快,孤独大夫的马车直接驶进了手术字所在的院子。
“孕妇怎么样了?”梅香听到声音后睁开了眼睛,起身走到马车旁边问道。
孤独忠首先扶着小厮的手跳下马车,然后边指挥小三和刘小妹帮忙把孕妇抬下来,边回梅香的话:“情况不太好,胎位不正,时间又拖的太久了,孕妇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快,先把她抬进屋,放到堂屋的轮床上。”手术室的设计也是采取的套间形式,堂屋是个简单的诊疗室,里面还特意请陈失生打造了两个带轮子的轮床。
梅香心里一惊,看到孕妇满身的大汗,几乎湿透了的衣服,煞白的脸色,真的进气多出气少了。急忙吩咐小三:“去把药箱里的野参片拿两片来给她含在嘴里。”
然后伸手扶上了她的右手腕,脉相已经很微弱了,然后又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叹了口气,看来除了手术没有第二条路再选了。
看着站在轮床旁边的男人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随声问道:“请你们是孕妇的什么人?”
男人看了一眼十来岁穿得很是奇怪的女孩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是刘小姐,也是一名大夫,如果她不能救你媳妇,我敢说全皓月再也没其他人能救。”孤独大夫看着犹犹豫豫的男人,厉声呵斥道。
男人闻言脸皮一紧,立马期期艾艾的回道:“回大,大夫,我是她丈夫,”然后指着他旁边的妇人接着说道:“这是我娘。请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呀。”
说着就激动的要给梅香跪下来,“刚才我看了她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但是我会努力的。”梅香说完转头对小三吩咐道:“我先去做术前准备,小三你跟他们讲清楚手术的过程和风险,然后没问题的话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名、按上手印。”
“师傅、孤独先生,请你们随我进来。”说着转身进了手术室,刘小妹、小四、小七一起把已经回转了些力气的孕妇推进了手术室。
“什么?这怎么可以?这不是在杀人吗?”突然屋外传来妇人尖厉的声音,“而且还有男大夫在旁边看着,这,这怎么可以?”
“对呀,这怎么行呢?”男人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我媳妇的身子怎么可以随便给人看了去?”
小三和屋内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气起来:“你们如果送进了名人堂,又遇到了孤独大夫,说不定现在孕女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快些决定,时间不等人。”
任凭小三好说歹说两人就是不肯签字,急得小三恨不得上去揍他们两掌。
“怎么回事儿?还没搞好吗?”已经准备好的梅香见迟迟没见小三进来,只好走到门口问道。
小三狠狠的瞪了站在旁边一脸倔强的两人,恨声道:“这两位家属不同意。”
“哦,那你们想怎么样?”梅香看向两人,强压着脾气问道。
“反正不能在肚子上开刀,也不能让男大夫看出去,哪怕是年纪大的大夫也不行。”妇人高声道。
男人也连连点头,“俗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说切就切得,而且把人的肚子切开了,人还能活吗?”
梅香也曾想到过这些问题,但是没想到在生命面前还有人这么固执。“哪怕眼睁睁看着一尸两命?”
母子两人犹豫了一下,对望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事情就僵持在了这里。
“他们不签,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