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大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一桌全鱼宴做得色香味俱全,让陆念完全忘了拘谨,吃得肚子圆鼓鼓。
老管家送她出门,看着他头发雪白还拄着拐杖,陆念怎么都有点不好意思。
拒绝后脚步轻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老管家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去就看到霍老爷子正在咳嗽。
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停下。
默不作声把手帕合拢攥在掌心里:“走了?”
“是。”
老管家脸上露出担忧,低声:“老爷子,您的身体……”
“不碍事。”
霍老爷子无声笑了笑,褶皱的面容微微舒展:“管家,我们都老了。”
时间如流水,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得不承认英雄暮年。
“不服老不行啦,能为年轻人做得也不多了。”
*
中式园林植被丰富,又是最好的季节。
一路走过来,枝叶繁茂,虫鸣鸟叫。
天色黑了,陆念借着影影绰绰的光线往前走,没察觉到自己路过池塘,走到了相反的方向。
*
“霍景煜,你到底管不管我?”
好不容易躲过所有人,薛巧巧气冲冲地道:“我根本没怀孕,怎么做亲子鉴定?被拆穿我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呗。”
靠站在石桌旁,霍景煜轻嗤:“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让你立刻怀上大哥的孩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
薛巧巧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竟然不管我?”
“未来大嫂,话可不能乱说。”
带着笑意,霍景煜眼神阴翳:“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什么意思?
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了?
本以为是自己的靠山,没想到事到临头跑得比谁都快。
薛巧巧瞬间红了眼,恼怒不已:“霍景煜!要不是你妈提出要做亲子鉴定,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你别忘了,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那你去招她,找我有什么用。”
霍景煜满不在乎,甚至带着点轻慢伸手拍了拍她的肚子。
纳闷:“我也没少用功,怎么就没动静呢?你该不会是不能生吧?”
“你胡说!”
薛巧巧气得浑身发抖,压低声音:“就算真的有了又怎么样?亲子鉴定照样验得出来。你真的那么绝情?”
见霍景煜不说话,她的眼睛更红,闪过一丝疯狂。
“反正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我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你不管我,就别怪我不气!”
咬紧牙关,她豁出去威胁:“你不帮我,我就告诉爷爷和霍司州,是你帮忙买通医生替我作假,还告诉他们你早就跟我睡在了一起……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霍景煜,我倒要看看,到时候霍老爷子会怎么对你……啊!”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霍景煜陡然变色,满眼都是阴森。
伸手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直接把她压在石桌上。
后脑勺“咚”一声撞击坚硬石桌,在他粗暴的动作下,薛巧巧觉得浑身都疼。
石桌冰冷,硌得她骨头生疼,肯定已经撞出许多淤青。
她却顾及不上。
眼前的霍景煜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双阴沉的眼睛里弥漫着杀意,嘴角却高高勾起,手掌像是冰冷的爬行动物禁锢住她的脖子,片刻不肯松开。
窒息的痛苦,让她眼冒金星,视线一阵阵发黑。
薛巧巧不期然想起,当初霍景煜就是这副表情,毫不犹豫地把陆念推下楼梯。
他,他竟然真的想杀了她!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艰难地试图扒开男人的手。
指甲划破他手掌的皮肤,他却不为所动。
“霍……霍景煜……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薛巧巧痛苦害怕,绝望地流出眼泪。
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你,放放开我……我错了,求你……”
她不想死!
她还不想死!
“你太不乖了。”
猩红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霍景煜另外一只手拍拍她的脸。
带着笑容低声道:“谁准你提起我妈的,嗯?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大放厥词?”
薛巧巧已经喘不上气来。
这个疯子!
他真的要杀了她。
他就不怕坐牢吗?
恐惧中,薛巧巧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身上的力气逐渐流失。
难道说,她真的要死在这里……
肚子突然一阵阵抽疼,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点力气:“我,我肚子疼……霍……”
“这种伎俩可骗不到我。”
霍景煜笑了声:“你肚子里有没有货,我还不清楚吗?”
嘴上这么说,阴冷的目光从薛巧巧脸上扫过。
她的眼睛通红,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月色清凉照在这片角落,模糊了她的五官,降低了妩媚张扬,透出点可怜脆弱来。
明明看着她,霍景煜的脑海里忍不住闪过另外一张清纯动人的脸。
不愧是照着整的,这么看起来确实有点像。
他心头一动,忽然就着这个姿势低下头,粗暴直接地亲上来。
薛巧巧瞳孔张大,感受到他的兴奋,忍不住在心底里骂了一声。
这个疯子!
放肆的亲吻掠夺,薛巧巧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这时,“咔擦”一声。
什么踩过树枝的声音响起。
“谁!”
目光陡然一沉,霍景煜带着杀气看过去。
完全没想到,会撞到这样一幕的陆念脸色煞白,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跑。
疯了,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这可是霍家老宅,霍景煜怎么敢的!
想到他毫不犹豫把她推下楼梯的样子,陆念心脏跳得飞快,扭头就跑。
偏偏她的小腿肚子发软,跑的时候心跳声擂鼓一样响彻耳边,整个胸腔里像是揣着发疯的动物。
霍景煜是个身高腿长的壮年男子,又对霍家老宅无比熟悉,怎么可能让她跑掉?
没多久就飞速追上来,恶狠狠捏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推在树上。
“跑?!”
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声音里带着湿冷杀意:“跑得了吗?念念。”
叫她名字时,他唇瓣紧贴着她的耳廓。
那湿热的气息拂过她耳朵肌肤,像是某种软骨生物攀爬而过。
陆念一个激灵,起了满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