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薛巧巧心神大乱,目光闪烁。
心虚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明显到陆念完全没办法骗自己。
含着眼泪,她心痛如刀割般笑了起来:“真的是你。你,你为什么……你怎么下得去手?!”
口口声声说是最好的闺蜜,满脸笑容地说要当孩子的干妈。
她怎么做得出来?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你不是没怀孕吗?藏红花很补的,吃了对身体好。”
薛巧巧脱口而出,显然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好在她飞快调整了语气,重新愧疚道:“念念,我也没办法。我害怕你破坏我跟司州的感情,我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当母亲的,可以为了孩子不择手段,你能理解的对吧?”
“我不能理解。”
陆念甩开手,看着她。
难过地低喊:“薛巧巧,你让我觉得陌生。那个骄纵但善良的巧巧呢?你这是谋杀!”
“念念,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求你了!”
薛巧巧心一横,干脆直接跪在她的面前。
抱着她哭道:“我也是一时糊涂,但我本意都是好的呀。我大可以给你下猛药,但我怕伤到你的身体。念念,反正你也没有怀孕,你就当没这件事,好吗?”
陆念想推开她,却没有力气。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你起来。”
“我不起,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薛巧巧哭喊:“你不要怪我,我求你了念念。”
“你起来!”
愤怒、无力和伤心交织,陆念声音沙哑:“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那我也不起!”
薛巧巧说:“除非你跟我说,你原谅我了。念念,你也是宝宝的干妈,你舍得不原谅我吗?”
陆念觉得荒谬。
短短几天,一切都颠倒过来。
薛巧巧怀了霍司州的孩子,还要让她给孩子当干妈?
她真的太难过了,头隐隐作痛,胃部抽搐着又想干呕。
强忍住,她闭上眼睛。
泪水浸湿了睫毛,她咬紧牙关:“我原谅你,好了吗?你起来!”
“念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薛巧巧满脸惊喜,含着泪水抱住她:“那你答应我,以后这些事情我们谁也不提了,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闺蜜。可以吗?”
她总是骄傲张扬的,被宠得像个小公主。
这还是陆念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卑微的样子,心里酸涩难言。
“好。”
她还是答应了。
薛巧巧欢呼出声,无比高兴:“念念,我就知道全世界你对我最好。我好爱你呀念念,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等我和司州办婚礼,你要来当伴娘。我们念念这么漂亮,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伴娘!”
听着她描绘未来蓝图,陆念勉强牵起嘴角,挤出个笑容。
心里阵阵疼,口腔里发苦,苦得她想掉眼泪。
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事情吗?
闭上眼睛,脑海中闪现男人冷峻完美的面容。
想象他穿着白西装,牵着薛巧巧满脸幸福,在所有人祝福下走进婚姻的殿堂。
陆念揪紧了胸口的衣服,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和他之间,又何止是身份地位的鸿沟。
从此以后,他就是她闺蜜的男朋友。
她该彻底放手了。
*
霍司州的伤势不算很严重,没过多久就出院了。
再次回到公司,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恢复了陆念生活助理的职位。
“说升就升说降就降。”
安柚子不由撇嘴,小声吐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
琳达被抓走,能够胜任的确实非陆念莫属。
办公室的同事们纷纷道贺,陆念脸上却没多少喜意,勉强应付两句,主动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凛冽的男声一如往常般冷淡好听,陆念有片刻恍惚。
“霍总。”
推门而入,看着男人的身影,她眼中掠过复杂,又飞快压下去。
霍司州抬头看她一眼。
没良心的。
后续竟然真的没去医院探望过他。
看起来是个软包子,心倒是够狠。
目光沉沉,他不露声色地扯下领带:“陆助理有事?”
“是关于生活助理职务这件事。”
陆念一板一眼,道:“霍总,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人选。”
霍司州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
这是拒绝?
她几次三番提醒他,她已经不是生活助理,难道不是想回归原职吗?
现在又在闹什么?
他冷声开口:“原因。”
陆念口中发苦。
生活助理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服务他的生活需求。
这几乎涵盖了各个方面,需要高强度跟他接触同行。
陆念问心有愧。
动了心的人,怎么可能日日夜夜相处还若无其事,守好上下级的边界线?
既然他和薛巧巧好事将近,她更该守好本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隐秘的感情无法宣之于口。
她的爱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是见不得光的。
“我不适合当生活助理。”
低垂眼睑,遮挡住泛红的眼眶,陆念轻声说:“请霍总找个合适的人选。”
“你到底要置气到什么时候?”
冷冷蹙眉,霍司州寒声道:“陆念,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上司,公事容不得你参杂私人情绪。”
“我没有置气。”
“没置气就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霍司州强忍怒火:“不要拿什么不合适糊弄。之前做得很好,又没有怀孕。为什么不能做?上司给你的工作任务,你都是这样推诿吗?”
“我没有。”
陆念下意识摇头。
被他逼急了,咬着唇脱口道:“霍总,您都要结婚了,我们……我不能再当您的生活助理。我不想当情人,更不想惹未来霍太太不高兴。”
原来是因为这些。
想到霍老爷子的胡搅蛮缠,霍司州揉了揉额头。
“不要胡思乱想。”
他冷着脸道:“这些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影响?
陆念自嘲地笑。
也对。
也许从始至终,在他眼里她都是个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玩物,是否结婚自然没有影响。
她可以被轻贱,却不能没有基本的道德和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