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心神震颤。
僵在男人怀里,她只能看到男人放大的侧脸。
气场强大、贵气逼人,让人很难有仔细观察他的勇气。
现在她才发现,他俊美的面容上有点不易察觉的疲色,眼底有淡淡青黑,下巴上还有薄薄的胡茬。
这段时间,为了合作的事情,霍氏上上下下都很忙。
作为总裁,他的工作量更是超出想象的大。
心软了下,陆念强忍住回抱他的欲望,抿唇放轻了声音:“我真的不用去医院……霍总,您该好好休息。”
“这是你第二次晕倒了。”
霍司州语调平静:“陆念,你不要命了?”
“我很惜命的。”陆念认真道:“但我不需要去医院。霍总,让我下车吧,我真的还要去忙。”
一股怒火窜了上来。
看起来软弱温吞的人,怎么能这么固执?
霍司州恨不能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行。”
他板着脸,冷声道:“今天你必须检查,这是命令。”
“霍总,这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陆念急了。
她已经看到了医院的标志,口不择言:“身体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只是我的老板而已,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您不觉得因为晕倒这样的小事耽误时间,太不符合您的行事风格了吗?”
大掌猛然收紧,霍司州眼底浮现危险戾气。
关心她,还是错了?
不识好歹。
话出口,陆念咬住舌尖,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后座一片死寂。
压抑的气氛中,车子停下,司机小心翼翼:“霍总,医院到了。您看……”
倏然短促冷笑一下,男人寒声嘲讽:“看什么看?有些人想找死,还能拦着不成?直接去火葬场,带个盒子回去省了麻烦。”
司机为难。
他总不能真把车子开去火葬场。
“麻烦您送霍总回去吧。”
鼻尖泛酸,陆念垂眼轻声:“我在这里下车。”
她垂着眼去开车门,被男人伸手狠狠一拽。
单薄的身形不受控制跌到男人身上,她以为霍司州要强迫她检查,慌乱挣扎:“霍总,到这里就可以了!我……”
眼睛倏然睁大。
凌乱中,她的手按在某处私密的位置,清晰感受到有什么在逐渐觉醒。
霍司州的瞳孔加深,危险地盯着她不放。
“霍,霍总……”
勉强撑起点笑意,陆念飞快收手,解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抱歉……”
“原来陆助理,喜欢这样。”
若有所思,霍司州两腿交叠,掩盖住西装裤撑起的弧度,意味深长。
陆念脸颊爆红。
她喜欢哪样?
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我先走……”
她想逃,霍司州没给她机会。
当机立断丢下地址,升起隔板挡住了司机的视线。
“霍总!”
警铃大作,陆念羞窘忐忑,贴着车窗颤巍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
她快要哭了。
小鹿眼和鼻尖红红的,我见犹怜。
摘掉她碍事的大黑框眼镜,捏住精致的下巴。
霍司州打量着她,目光像是有实质般从她脸上滑过。
明明什么都没做,陆念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海中控制不住回忆起他的亲吻气息,乃至于那晚的疯狂……
她的身体软了,眼睛水莹莹的,呼气时仿佛带着小火星。
“这样就有反应了?”
薄薄勾起点唇角,霍司州嗓音低沉:“你果然喜欢这样。”
“我没有……”
陆念声音带着哭腔:“明明是你……”
“我怎么?”男人不解,“陆助理,我做了什么?”
陆念梗住。
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样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她就有些受不住。
难道说,她真的就那么……
不,不可能。
不要一错再错了。
咬住舌尖,凭借着痛意恢复点力气。
尽量远离他:“霍总,我还有工作要忙,您要不,先把我放下……我,我不用回家。”
磕磕巴巴,配上这副憔悴的模样,说不出得可怜惶恐。
霍司州没说话,抬手触摸她眼下青黑。
陆念本能颤抖。
“怕什么?”
男人沉沉看她,幽幽道:“放心,我不会动你。”
他没禽兽到趁人之危。
陆念不敢相信。
有安柚子这个语言生猛的朋友在,她也被灌输了一脑袋理论知识。
比如男人所谓的“我不动你”、“我只是抱着你”和“我只蹭蹭”,全都是表面无害的陷阱。
骗人的。
陆念不敢相信,战战兢兢地贴着车门。
接下来霍司州竟然真的没有其他动作,还看起了文件。
防备着防备着,一整夜没睡的疲倦涌上来。
安静的环境和他身上可靠的气息太过催眠,哪怕陆念竭力抵挡,还是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看着租房里熟悉的摆设,陆念恍惚半晌,才打开灯。
卧室里安静空荡,没有男人存在感极强的身影。
床上她身侧的位置,隐隐有人睡过的痕迹。
指尖颤了颤,陆念伸手轻轻碰触那个位置,余温早就消散了。
她似乎看到男人抱着她小憩片刻,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脸上露出几分复杂,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那是别人的男朋友,即将成为别人的未婚夫,甚至是丈夫。
够了。
那些记忆只要她自己藏在心底就可以了,不要再继续沉溺了。
心口隐隐闷痛,不严重,但绵延不绝。
坐在床上又发了会儿呆,陆念起身去洗手间,目光却被厅茶几上,精美的盒子吸引。
看清盒子里东西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倏然正大,不敢置信。
是她一直在想办法寻找的,C家限量款雪花项链!
为了满足闫雪的要求,她这一天把项链的图片看了上千遍,绝对不会认错!
费尽心思也找不到任何消息的项链,如今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
有种恍惚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伸手掐了把大腿肉。
“嘶——好疼。”
竟然是真的,不是做梦!
环顾厅,她把项链贴在心口。
无声无息把这么名贵的项链,随意放在她家,除了霍司州不会有其他人。
心情复杂中,礼盒下压着的纸露出边角。
放你一天假,锅里有粥,醒了喝。
没有落款。
遒劲有力、干脆利落的笔触很熟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陆念眼眶通红,珍惜得捧住纸条。
每当她要剪断丝丝缕缕的情愫,他都要给她更多的甜。
知不知道,这对很少吃糖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到底要如何对他不动心。
一滴清泪,沿着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