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宁丰眉心一皱:“要是我记得没错,那会应该是……民国时期吧。”
王正德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严格来说,是民国三年,也就是一百四十四年前。”
“那是我太爷爷那一辈的事情了。”
“当时,藤山村好端端的……开始出现青壮年男人莫名失踪的问题。”
“没有盗匪,也没有劫掠。”
“要说离村出走……当时藤山村的四周满是山路,村子几乎是与世隔绝,要离开并不容易。”
“在村长带着众人调查之后,甚至没有在村子门口看到失踪之人的脚印。”
宁丰看着档案上的记录,眉心一动:“所以,当时就判断为失踪,或者说……是诡异事件?”
“那会儿没这种说法。”王正德摆了摆手:“那会就是声称闹鬼了而已。”
“所以,藤山村开始人心惶惶,挨家挨户,但凡是有青壮年男人的,都十分害怕。”
一旁,韩成眉心一动:
“莫非,我之前调查到的那座山下庙宇,就是那个时候建造的?”
“说来也很特殊,那里头供奉的,正好是代表官将首的增损二将。”
王正德没有正面回答韩成的问题,轻轻晃动的茶汤倒映出他莫名的神情:
“后来呢,村子里来了一位巫师。”
“嗯,那个年代应该叫跳大神吧。”
“那巫师信誓旦旦,说藤山村有邪祟。”
“而且,这邪祟十分强大,用一般的驱邪手段是无法对付的。”
“但如果放任不管,藤山村迟早会人丁单薄,以至……完全消亡。”
说着,王正德抬头看向宁丰和韩成:
“你们都是经历过诡异降临之前的生活的。”
“那你们应该能理解,对于一个一百四十四年前的民国村落来说,子嗣传承,那是比命都重要的!”
宁丰和韩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王正德这段话,逻辑自洽,也符合当时乡村百姓的生活,不像是在说谎。
宁丰看向了其中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浑身麻布长袍装扮的人:“所以,关键点在这个跳大神的身上?”
王正德指了指另外一张档案资料:“这是另外一个关键点。”
照片里,是一座相对有些气派的屋子,可以依稀看到门内有一些灵位和香烛。
宁丰眉心一皱:
“祠堂吗?”
“古代的名门世家、村落的姓氏宗族里,建造祠堂并不奇怪。”
“但是……”
王正德又拿起几张照片:
“但是这祠堂很诡异,对吧。”
“符咒、红绳、黑狗血,五帝钱、桃木剑、玉如意,这些放在那个年代,都是祈福驱邪保平安的物件。”
“你们再看看这照片吧。”
当照片放在宁丰三人面前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人!
男人被红绳和符咒捆绑,似乎正在求救。
但是,那围拢成一圈的村民们,一个个却眼神灰败地看着他,那种麻木不仁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解决之法!”王正德解释道:
“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青壮年,十年挑选一个,于中元节锁在祠堂之中,作为供品!”
“离奇的是,等中元节过去之后,众人在第二日重回祠堂时,这位供品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方法,也的确惯用。从那之后,家家户户,再也没有人出现问题。”
“于是,藤山村里便流传出了一个说法。”
王正德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本书。
那本书,宁丰并不陌生,正是孙丹所写,陈晓玲抄袭的《藤山诡事》!
打开书封之后,第一页上的楔子,用红墨水写着一排排莫名诡异的童谣诗。
“中元夜,诡新娘,笑嘻嘻来嫁新郎。”
“撒红豆,撰八字,前世债起今生偿。”
“莫辜负啊莫辜负,良辰吉日结同心,纵是身死也不弃。”
这话看的人心中一紧,却见王正德又取出了一张庙宇的照片。
“那官将首的庙宇,也是在第一次供品奉上以后建立的。当然,这也是那位巫师的意思。”
“从那之后,巫师自命为大司命。”
“但建立这座庙宇是何用意,却无人知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座庙宇里,最开始供奉的可不单单是增损二将,还有……地藏菩萨!”
韩成却道:“可是……我去调查的时候,庙宇里不见地藏菩萨的佛像。”
王正德却露出一抹玩味之色:“哦?可是……你们不是见过吗?”
嗯?
宁丰三人齐齐一愣。
“等等!”宁丰最先反应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震惊:“你是说……诡金刚?”
王正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藤山诡事》这本书推到了宁丰面前。
“我的诚意,都在这里了。”
“至于这本书……其实讲的就是民国时期,一个叫作陶月言的女子的故事。”
“宁丰队长,我期待……和你的第一次合作哦!”
……
王正德离开之后,韩成也没有逗留太久。
和宁丰、杨诚不同,韩成毕竟是调查局的队长。
更何况,抓捕了俱乐部的十几名战队干部,也需要韩成主持大局才可以。
很快,房子里就剩下了宁丰和杨诚。
“宁丰,我先睡了。”杨诚转身走向小房间。
“等等。”宁丰看着杨诚的背影:“从通关第三个试炼禁区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
“虽然变化很微妙,但还是有的。”
“你很低落?”
杨诚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拳:
“宁丰,为什么这次和纸牌屋的对赌协议,不让我参加?”
“对方是纸牌屋里,仅次于黑桃组的高手!”
“你和韩成,加上一个根本无法完全信任的王正德?”
“还是你认为……我作为团队的主攻手,并没有发挥出主攻手的能力,所以你嫌我累赘了!”
宁丰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猜到,你肯定胡思乱想了。”
“从俱乐部出来,一路上王正德一直在,我不好说什么。”
“现在人也走了,我也可以跟你说清楚了。”
“原因很简单,我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完成!”
“而且……这件事情危险程度很高,韩大哥刚刚加入俱乐部,恐怕是搞不定。”
“可如果做成了,我们战队内的资源,将突飞猛进!”
“以后哪怕要招募新的人手,我们也不至于‘一穷二白’的给人家许下空头支票。”
杨诚一愣,这才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宁丰。
宁丰凑到杨诚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宁丰眼中爆发出一阵锐利之色。
“原来如此……”杨诚咧嘴一笑,先前的愁苦一扫而空:“宁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肯定办的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