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不是程知鸢,绝不是程知鸢,一定是她看错了。
宋以檀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闭上了双眼,打算清醒一下再睁开。
程知鸢和梅敬之一起,并肩阔步进了会议室,来到最前面的位置。
在大家或惊讶或怔忡或迷茫抑或是震惊的目光,程知鸢平静却不失凌厉与威严的目光,淡淡扫视大家一圈。
有人反应过来,立即站了起来。
接着,大家纷纷都跟着站了起来,唯独宋家父子三个,坐在那儿目光统一的望着程知鸢,一动不动,表情一致。
一致的震惊,不敢置信。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贺家的弃妇,程……程什么来着?”
宋泊安瞪大着双眼,指着程知鸢,皱起眉头想了又想,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程知鸢的名字。
梅亦衡当即黑了脸,向前想要给宋泊安点教训,却被程知鸢拦住。
程知鸢看他一眼,冲他安抚一笑。
而后,她看向宋泊安,在大家无比惊讶与困惑的目光下,眼锋凌厉,嘴角却是微微一笑说,“程知鸢。”
“对,对,程知鸢,你就是贺家的那个弃妇,贺瑾舟不要的前妻,程知鸢。”
宋泊安坐在椅子里不动,望着程知鸢一声冷笑,“你一个贺家的弃妇,跑这儿来干什么?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吗?”
大家仔细的打量程知鸢,有些人也慢慢发现,她确实就是贺瑾舟的前妻,程知鸢。
毕竟当初程知鸢发布的那个“罪己”的视频,很多人都是看到过的。
“宋泊安,我看你是狗眼昏花,屎吃多了吧。”
梅亦衡终于忍不住,咬着后牙槽,森冷的嗓音一字一句从喉骨中溢出来。
宋泊安闻声,这才朝梅亦衡看过去。
梅亦衡此刻的样子,着实是有点儿吓人,他禁不住浑身一哆嗦。
强行镇定下来,他皮笑肉不笑地问,“梅总,咱们召开董事会,你把一个贺家的弃妇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梅总,你以为,鑫瑞的董事会,是你带着小情人逛商场呢?”
宋以檀是万万没想到,程知鸢被贺瑾舟抛弃后,会勾搭上更厉害的梅亦衡,心里又郁闷又烦躁,开始跟着她爹一起发疯咬人。
“你是宋泊安,那你呢?”这时,梅敬之开了口,平淡无波的嗓音,却带着震慑人心的威严与压迫。
他看了眼宋泊安,视线又扫向宋以檀问。
那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势,不严而喻。
“你是谁?”
在场没有一个人见过梅敬之的真面目。
宋泊安也没见过。
看梅敬之跟程知鸢并肩站着,也把他和程知鸢当一样的身份来看待,雄赳赳气昂昂地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他是我父亲。”梅亦衡喉骨中又溢出三个字。
众人闻言,又一次震惊的瞪大了眼。
宋泊安愣了一秒。
下一瞬,他就“哐当”一声推开屁股下的大班椅站起来,像变戏法似的,一张老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
几个大步走过去,他卑躬屈膝的朝着梅敬之伸出双手,打着哈哈道,“哈哈,哈哈,原来是梅董梅老,失敬失敬!”
“都怪我,怪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梅董您见谅,一定见谅啊!”
梅敬之根本不理他,视线平平的逡巡过呆若木鸡的众人,“怎么,大家看到我,都很害怕?”
“不不不——不是。”
大家反应过来,慌忙摇头摆手,脸上逐渐露出跟宋泊安一样的笑。
纷纷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的拍起了梅敬之的马屁,完全忽略掉了站在他身边的程知鸢。
只有宋以檀,像仇人一样,一直狠狠盯着程知鸢。
像是随时都会扑过去咬断程知鸢的脖子似的。
“梅董,梅总,二位来参加鑫瑞的董事会,带这个女人来干嘛?”
在众人的马屁声中,宋以檀忍无可忍,指向程知鸢怒声问道。
梅敬之本就厌烦别人拍他的马屁,但也早就习以为常,面上不露喜怒之色。
此起彼伏的马屁声被宋以檀打断,他带着高压却平淡的目光扫她一眼,而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偌大的会议室,当即噤了声,几乎落针可闻,多数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今天我和犬子出席鑫瑞的董事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大家,鑫瑞真正的老板是谁?”梅敬之说。
他话一出,大家更懵了。
一时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面面相觑。
“呵呵,梅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宋泊安笑嘻嘻说,“我们大家都知道了,鑫瑞真正的老板,自然是您和梅总。”
“哦,是嘛!”
梅敬之的嗓音,徒然间冷沉下去,扫向宋泊安的目光也染上了凌厉。
“原来宋董清楚,鑫瑞早就易主,不再是宋家的天下。”
“呵呵……”
面对占据绝对高位的梅敬之,宋泊安也只能干笑,一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
“梅董,您还没有告诉我们大家,您和梅总带这个弃妇来鑫瑞的董事会干什么?”
宋以檀恶狠狠指着程知鸢,咬牙又问。
“是啊是啊,梅董,咱们董事会,是不是先请不相干的人离开。”
宋泊安也附和。
程知鸢看一眼他们父女两个,淡淡笑了一声。
梅敬之却没理他们父女俩,而是拉开了会议桌前的主席位,对着程知鸢做出一个堪称恭敬的请的手势,并且微微躬下身,说,“程总,你请坐!”
众人直接看傻,个个目瞪口呆。
程知鸢冲着梅敬之微笑,“梅叔叔,这个位置,还是您坐比较合适。”
“虽然我比你年长,你叫我一声‘叔叔’,但你是我的老板,自然该你来坐。”梅敬之保持着请的姿势,坚持道。
众人听着他们的话,简直震惊的五官碎裂,汗毛倒竖。
程知鸢却是十二分平静优雅的淡淡一笑,“既然梅叔叔坚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落,程知鸢就着梅敬之拉开的椅子,坐了下去。
众人的五官和三观都彻底被震碎了,纷纷倒吸凉气,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